黑夜,乌云沉沉,凌晨三点二十六分。
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飞快的掠过杳无人烟的郊区公路,车身两侧溅起一排排泥洼,而后又是几辆紧随的吉普。
后视镜中映着一双琥珀色的阴戾双眸,主驾驶的男人此时紧抿苍白的薄唇,被扔在后座的两人双手和双脚被捆绑成诡异的姿势,嘴也被破布塞满,却大气不敢喘。
男人这双冷冽的眼眸使原本隽致精绝的脸更加冷冽,只是眼底充斥着泛红的血丝。
胸口的刀伤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已经崩裂开,正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紧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已经骨节泛白,脚下的加速踏板已经被踩到最底,远处的散落的零星火光彻底让他的呼吸一瞬,内心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一般。
“晚晚!”
一小时前
郊区废旧厂房。
“咳咳……”
江晚吟被一股浓烟和汽油味道呛醒,努力睁开眼睛,头上仍旧蒙着一层黑布,双手和双脚也被牢牢的用麻绳捆在椅子上,已然麻木。
长时间的失去视觉让她内心很不安,用力动了动被绑的双手,被绑的丝毫没有空隙。
嘴虽然没有被封住,但是敏锐的嗅觉闻到的汽油味让她心里有些慌乱,这个疯女人是想把自己烧死在这里,想想现在的处境,哪怕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索性沉默。
“终于醒了,我还担心周赫找的那几个不入流的东西下手太重,直接把你弄死了。 ”
头上的黑布被女人大力的扯开,江晚吟被面前的强烈电筒光刺的睁不开眼,回想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受到的虐待,熟悉的女声,不妨碍能猜出是谁搞得鬼,都是她曾经的好闺蜜,杨筝筝。
江晚吟将头别过一边,强忍着肋骨断裂的疼痛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她已经被杨筝筝顾来的人折磨一天一夜了,慢慢睁开眼努力适应光线,嘴角干裂但声线冷淡,“ 你很失望吧。 ”
“死到临头了还是这副恶心的清高样, ”杨筝筝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因为极度亢奋而有些扭曲,望着此刻被绑在椅子上气质仍旧压她一个头的女人,心中阴暗的种子被放到最大。
抬手狠狠抽了江晚吟一巴掌,左边厚重的头发因动作幅度较大,露出长长一条深红色疤痕。
“对了,你想不到吧,”杨筝筝揉着手腕,“这次我们能这么容易得到你的行踪,多亏了你的好妹妹,沈知棠,没有她,我和赫哥哪能这么容易就绑了你。”
江晚吟娇嫩的脸受了她一巴掌,嘴角很快流出丝丝血迹,望着杨筝筝脸上的疤痕,有些触动,似是回忆起某些事情,但仅仅只是一瞬。
“ 怎么,你们蛇鼠一窝,还要让别人称赞吗?周赫那个狗东西卷了这么多钱跑路,没有带你双宿双飞?”
提到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杨筝筝又爱又恨,更是疯狂。
拽着江晚吟的领口,有些狰狞,“ 江晚吟,你很得意是吧?你这张脸,生来就到处勾引男人!”
“赫哥一直围着你转,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是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已经怀了赫哥的孩子,就是因为你,孩子没了,杨家家破人亡,我的脸也毁了!你就该死在F国! ”
“ 你的一切? ”江晚吟动了动嘴角,莹白的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形成鲜明的对比,却显得更加惹人怜惜,气势丝毫不减,只是语气仍旧冷若冰霜。
“孩子没了是你咎由自取,瞒着你怀孕的事实偷偷潜入研究所,孩子没了还要联合江知棠吃里扒外的算计我,算计江家,杨家家破人亡,说到底还是你利欲熏心造成的,是你对不起这个孩子!是你亲手毁了杨家。”
“江晚吟,你闭嘴!你这个贱人!我要把你的脸划烂,看你还能勾引谁! ”杨筝筝已经被激怒到极点,拿过匕首直逼进江晚吟的脸,瞬间,一道血痕自江晚吟的脸流下,似乎这样还没有解恨,又将匕首狠狠扎入江晚吟座椅上的手,直穿手掌。
强忍着痛意,下唇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原本粉㜛的指尖也被江晚吟抠到血肉模糊。
杨筝筝拿过身后的汽油桶,洒在破旧不堪的废弃材料周围,忽然又疯狂的大笑起来,丢掉打火机,瞬间,巨大的火势蔓延在江晚吟的周围。
杨筝筝面目可憎,恨意不减,看着江晚吟被大火包围,脸上全是扭曲的笑意,“ 江晚吟,你抢了赫哥,抢了那么多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你风头出尽。”
“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江家大乱,那个姓纪的野种估计也死在F国了,没有人来救你了哈哈,你就等着被我烧死在这里,我得不到的幸福,你也休想得到!哈哈……”
“你做了什么?”
“杨筝筝,你回来!”
废旧的厂房,只有浓烈的火光,伴随着周围的废料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江晚吟用着最后的力气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希望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就这样吧,她想,结束这令人厌恶的生活也挺好的,只可惜临死前她还没有见到病重的三叔。
强烈的大火充斥着整个破旧的空间,嘴巴,鼻子里已经被呛到都是烟灰,呼吸困难,被大火炙烤,身体已经滚烫的不行,仿佛下一秒灵魂就要被蒸发掉。
眸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在想的只有那个她偷偷喜欢了很多年却对她处处避嫌的男人。
“纪景枞…… 我们下辈子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