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之后起初只是会州学子群情激愤不断给官府施压,要求彻查此案捉拿凶手,因为建言表是由会州学子联合起草,最后有张正风领衔上表,所以表上的内容很多学子都知道。
后面传来传去就传出了这么一个说法,说张正风是因为建言表一事遭到内卫府迫害。官府迟迟拿不到凶手,更让他们在心中印证了这个说法。
消息传到东南文院,几位大儒联名写信给辅国卢忠明,连带着当初的那份建言表,如今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内卫府的人时刻盯着,提前一步把消息送到了赵用这里,可赵用哪里还敢再拦截
事到如今,赵用也已经是瞒无可瞒,与其等着辅国问罪,不如提前一步先向陛下请罪。
赵用一见到皇帝就噗通一声跪下,然后把整件事的过程全盘拖出,当然他略过了自己找宋廷玉从中调和一事,宋廷玉曾写密信跟自己说明过他曾与张正风有过一段密谈,张正风最终答应不再上谏言表。
此密谈如今只有宋赵两人知道,赵用更不可能再说出来,已经得罪了辅国,要是再得罪一个封疆大吏,而且是贵妃的胞弟。这大楚日后还有他这个内卫府指挥使的一席之地吗?赵用算得上大楚的开国老臣之一,昔日在江宁军的时候就曾经担任谍报统领,深得贺兰青山信任,江南建国后,便直接担任位列五府之首的内卫府指挥使,专为皇帝刺探消息。
贺兰青山听完整件事,起身来到赵用身前“张正风后来为何不再上表?”
“臣不知啊陛下,臣起初只是派人拦下建言表,后来密探说建言表被拦后张正风就回到老宅,终日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也没有再提上表的打算。臣便没有再关注此事,只让密探紧盯着他。”赵用跪在地上,脑袋紧紧的贴着地面。
“你不知道这张老夫子是忠明的老师?”贺兰青山又问道。
“臣知道,臣知道,所以臣更不可能明知他与辅国的这层关系还敢冒险去杀他呀陛下。”赵用说
贺兰青山冷哼一声“欺瞒圣听,赵用你该当何罪!”
赵用不停的用头叩地“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彻查此案!”
贺兰青山回到龙塌坐下,说道:“彻查此案是一定的,但彻查此案后,朕命你......”
越是临近年关,越是烦心事一堆,普通人家的百姓是如此,朝廷也是如此,张正风之死传到京城之后,东南学子出身的众多大员联名上书皇帝,要求问罪赵用,除了东南派的官员外,不少曾经受到赵用迫害的官员这时也是纷纷站出来弹劾。更有一批在京的东南学子堵在赵用府前喊骂,当真是天下苦内卫府久矣。他们不知道此刻赵用已经离开京城直奔会州而去。
会州官道,驿馆。
三架马车在驿馆外停了下来,一个老头,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青年分别从马车上下来,分别是刑部侍郎于兴山,内卫府指挥使赵用,广陵王贺兰昀。
贺兰昀开口说:“本王还是第一次离京。赵用,听说张老夫子是你派人暗杀的,弹劾你的奏折满天飞,你不去朝堂上跟那群酸腐老头们讲讲理,躲到这来,你个怂炮。查案有我跟于侍郎就够了,你快回去跟那堆老头子讲理去吧”
赵用讪笑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说笑了。”
刑部侍郎于兴山听贺兰昀这么说脸上有些不悦,轻咳了两声:“王爷还是先进驿馆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进城,我们此行乃是秘密查办张正风被杀一案。王爷入城之后要切记低调,不可暴露身份,以免辜负了陛下。”
于兴山不知为何如此重案皇帝陛下执意要让这位纨绔的小皇子随行,但圣命难违,他只能祈祷这位小皇子别添乱就好。
那日听完赵用的禀报后,贺兰青山隔日召集了赵用、于兴山、贺兰昀三人,命他们三人秘密前往会州查案。
临行前,又分别召见了他们三人,各自有过一段密谈。至于密谈的内容,只有他们三人各自心中知晓。
贺兰昀抱病之后终日无事,一听说有这么刺激的事交给自己,当即答应了下来,心想若是能查出震惊朝野的大案,那他这位广陵王爷岂不成立了京城第一神探?不!是江南第一当机立断查案如神之神探神中神贺兰昀!
想到这里,贺兰昀彷佛已经看到一众京城少女崇拜的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少活几年又何妨,江南第一当机立断查案如神之神探神中神贺兰昀的大名将永远流传在江南百姓的心中!
听到于兴山的安排,贺兰昀一口答应下来。他对于这位刑部神探的实力还是十分信任的,毕竟曾经的第一大案——两淮饷银案便是由他破获。
此案牵连的官员无数,朝局也随之洗牌,江南士族受到打压东南官员纷纷上位,跟着这位神探,自己混一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