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升喝完茶水，叶院长撤去了桌子和茶杯。
然后看向余沈，说道。
“余沈，我要找你借点东西。”
“叶院长需要什么，在下定当拱手奉上。”
余沈学着李升称呼对方，但随即，他反应过来。
“您知道我的名字？”
叶院长抚须回道。
“你以后自会知晓原因，现在我不能说。”
余沈也不敢追问，于是闭嘴不回。
一旁的李升微皱起好奇的眉头。
见余沈再没问题。
叶院长伸出一指，虚空一划。
余沈手背出现一道口子，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叶院长！”
李升站了起来。
手放在剑柄上，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拔出剑。
叶院长用眼神示意他放松，手指向上弯曲，余沈的一团血液飞起。
余沈手上的伤口也随即恢复。
血液飞向地面的中心。
最后在密密麻麻的符文最中间落下，融入了大地中。
地面上的符文从中心向外排序，逐渐依次开始鼓了起来。
黑色的液体从鼓起的符文中流出，黑水不断的从符文中流出。
黑水碰到一块石头，石头瞬间融化，化为了一团灰水。
液体慢慢蔓延向三人。
叶院长卷动衣袍，裹挟着李升飞到山顶唯一的那一处缺口。
叶院长没有带上余沈。
石头的下场余沈看到了。
连坚硬的石头都会被黑水融化掉。
自己凡人一个，那肯定是渣都剩不下一个啊。
于是余沈大声呼喊着。
“叶院长，我还没上袍呢。”
已经被叶院长带到平台上的李升，也看到了下面的余沈。
“叶院长，请您也救一下他吧。”
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哭喊求救的余沈，叶院长回复李升。
“别担心，这是他的机缘。”
叶院长甚至又拿出茶杯喝了起来。
李升看着山底，余沈的双脚已经融化掉了。
您确定这是机缘？
见李升不怎么相信，叶院长继续解释道。
“融化的只是他的肉身，他的灵魂会经历一场洗礼。而且你放心，肉身最后也会还给他的。”
端起茶准备再喝一口。
叶院长想到了什么，他赶紧补充道。
“你可别想着下去，你进去就真的是融化了。我也不敢下去救你。”
李升瞬间泄气，羡慕的看着惨叫的余沈。
余沈跑到山壁边，想要爬上去。
但是山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像抹了一层油，余沈怎么都爬不上去。
好不容易扣住一个山壁缺口，余沈想要用脚蹬住山体。
脚上用不上劲，低头一看，两个脚已经融化。
“啊---”
余沈撕心裂肺的叫着。
虽然感觉不到痛。
还没等余沈缓过来，山壁上的符文也开始渗出黑水。
余沈眼睁睁的看着手指慢慢融化。
再也坚持不住，余沈掉进水位已经上升许多的黑水里。
黑水接触到余沈的身体，将他快速吞噬融化。
余沈渣都不剩一点。
黑水继续上涨。
一直涨到李升和叶院长站的平台边，才慢慢停了下来。
山洞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潭。
黑水继续顺着符文向二人背后的山壁上不断聚集。
不多时，一道黑色的巨门出现。
“这···”
李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在虚牛山。
叶院长为他解释到。
“之前你们所在的石道，只是虚牛山的外层。只有解除内部的封印之后，才会显现出真实的内部。”
“而这，就是真实的虚牛山辛秘。”
叶院长指向满目的黑色潭水。
这时，黑门外突然有几道强大的气息传入。
“可惜，你的运气不好。不然，这将是你至今为止最大的机缘。”
说罢，叶院长再次用衣袍卷起李升，消失在这片空间。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他们之前所处的位置出现了四个人。
是赵王为首的四大天命境修行者。
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空间气息。
赵王向身后三人说道。
“要辛苦三位了。”
身后三人有些不喜，但也知道拿钱办事的道理。
三人当即消失，顺着空间气息追踪而去。
叶院长带着李升来到外面的雪山。
他看看了方位，不断变化位置，在连绵的雪山群中闪现着。
最后，两人停在了一处一人大小的小水塘旁。
寒冷的冬天竟然没有把水塘冻住。
叶院长将李升放下。
挥手在空间中布下一个隐蔽阵法。
随后拿出一顶黑色面纱斗笠。
将一股真气打入其中，交给李升，说道。
“这顶斗笠可以隔绝你的气息，你戴着回去交给你师傅。还有。”
叶院长补充道。
“一会儿你的同伴，余沈也会过来，记得带上他一起回去。”
感受到追踪的三人靠近了。
叶院长再次闪现离开。
释放气息吸引到追来的三人之后。
叶院长一路向北而去。
“记得低调。”
叶院长的余音传来。
这应该是叶院长的教诲。
于是李升站直身体，朝着北方。
再次双手高举，腰弯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回复到。
“李升谨记院长教诲。”
然后坐在地上，听从叶院长的话，开始等待余沈。
余沈被黑潭融化尽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意识。
睁开眼睛，一团黑。
靠，原来还是死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决定再等等黑白无常。
今儿死的人很多吗，这么久了还不来？
不行，见阎王爷的时候我要把它两举报了。
欸，阎王爷会不会一高兴就给我奖励个官儿当当啊？
这辈子就这样完蛋了，死了能发达倒也不算吃亏。
······
余沈正在聚精会神的自言自语。
一道水波拂过脸庞，余沈感觉有点痒。
拿手挠了挠脸。
嗯，好多了。
等一下，死了也能感觉到痒吗？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一团黑。
靠，又白高兴一场。
余沈再次闭上眼睛。
卧槽，我是泡在黑水里的啊，可不应该就是黑的吗。
于是余沈重新睁眼。
这次他在黑暗中尝试用手摸了摸脸。
有感觉，我真的还活着。
然后他尝试在水中游泳，游动自如。
哎呀，我就说嘛。
我这么好运的人，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就死了呢。
这时，余沈感觉黑暗中有一双手捧起了自己的脸。
一层水波晃动。
余沈感觉对方将脸靠近了自己。
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余沈的额头上。
瞬间，无数的画面窜入余沈脑中。
余沈发现自己正立于高山之巅，俯瞰着万里群山。
突然，画面一转。
余沈面前出现一位身着嫁衣的女子。
她头覆红盖头，坐在床边。
等待着夫君将他的盖头掀起。
白色开始冲抹掉满眼的喜庆。
风雪吹来，余沈坐在了雪原中。
旁边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上正温着一壶酒。
对面一个英武男子，拿起自己的酒杯，敬向了余沈。
余沈的手不受控制，自动举杯回敬。
然后把酒送到嘴边，余沈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远方。
平整的雪地里，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大独山出现在余沈眼中。
画面慢慢黑了下去。
余沈的意识回到了黑潭中。
一片漆黑。
盯着面前看不见的身影。
余沈想问对方是谁，但是还没张嘴。
余沈感觉自己的询问，已经通过触碰的额头传向了对方。
神秘人没有回复。
松开捧着余沈的手，拉远额头，神秘人漂浮在余沈面前。
然后他开始围绕着余沈游动。
余沈看不见，但是通过黑水传来的波纹感觉出来了。
神秘人飘到余沈头顶。
把手放在余沈头顶。
突然把余沈头皮捏住，然后用力一扯。
一道刺魂的疼痛传来，余沈感觉自己要被痛死了。
一条长长的丝线从余沈头顶被抽出。
神秘人随意一丢，丝线瞬间被黑水融化。
神秘人继续在余沈四周游动。
时不时就会从某个位置抽出丝线，然后任由黑水将其吞噬。
每次抽线，余沈都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
余沈向天祈求，在求到第一千五百二十三位神灵赐自己一个痛快的时候。
神秘人终于停手了。
“你要干什么！”
余沈没有发出声音，想起之前沟通的方式。
余沈伸出一只手，想和对方触碰之后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道水流波动。
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感觉真准。
左边一个似刀剑的拳头袭来，打在了余沈脸上。
将余沈整个下半张脸都打歪了。
还不等余沈感受疼痛，又一个拳头打来。
原本向右歪的脸变成了向左歪。
然后，就是无数的拳头开始击打向余沈身体各处。
余沈被打的身形乱七八糟的。
结束拳击之后，神秘人轻轻的把手放在余沈身上。
开始像捏橡皮泥一样慢慢将余沈复原。
被任凭玩弄的余沈恢复了原样。
余沈感觉自己比之前要结实一些了。
余沈在想要怎么验证一下。
砰。
又一拳砸在了脸，脸没有变化。
“靠，你有完没完啊。”
余沈的话在自己心中响起，但是没有出现声音。
“啊---”
挨打连话都说不出来。
余沈感受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了。
余沈还在内心吐槽中。
这时，神秘人再次靠近余沈。
余沈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神秘人把余沈拥抱住。
强健的胸肌触碰着余沈的身体。
这时余沈才发现自己是裸着的。
“兄弟，兄弟。别这样。刚才的打我就当没发生过。”
黑暗中，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余沈欲哭无泪中。
被拥抱的余沈开始慢慢消散。
“不是吧，把我折磨一圈了再弄死？你变态啊。”
对方依然没有回复，只是更用力的抱紧余沈。
我居然要被一个裸男抱死了。
余沈已经在想象牛头马面的嘲笑了。
你哪怕是个身材窈窕的姑娘呢？
我都能当自己是牡丹花下死。
一个强壮的裸男算什么？
对方放松了一点怀抱。
然后，余沈感觉神秘人的身形开始变小。
胸部慢慢隆了起来。
身体传来的触感也变得柔滑了。
甚至连两腿间也开始······
额，这个不太好形容。
“卧槽，你是个什么东西。”
余沈有些激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对于能够在男女之间自由转化的行为，虽然很不理解。
但是自己都要死了。
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反倒是对方，之前那般折磨自己。
自己临死之前，居然还会满足自己的愿望。
余沈觉得值了，而且这身材，余沈摸了摸，感受了一下。
哦嚯嚯。
余沈把手放到神秘人身后，将她也抱住。
两人互拥着。
余沈彻底消散。
一道白光从黑暗中出现，并渐渐放大。
蓝天白云。
和书里记载的地狱不一样。
我果然是死后会上天庭的人。
余沈笑容满面的看着蓝天。
一张脸进入视线。
余沈认出是李升，于是说道。
“李大人，你原来也死了啊。不过正好，我们可以做个伴。”
“咳咳。”
李升清了清嗓子。
余沈立刻反应过来，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看向了四周，满目的雪山。
从远处一个山势的走向中。
余沈想起了，曾经上交的探查报告中，自己画的地理编绘。
低着头站起身来，微微有些脸红。
偷瞄两眼李升那看垃圾的眼神，余沈自我斟酌着。
刚刚在恍惚间，应该没有怪异的表现吧。
李升已经转过身去了。
嗯，肯定没有！
余沈坚定的下了结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