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可是不一样了,不仅不能占公家的便宜不说,工厂里面的福利待遇也隐隐有取消的趋势。
而轧钢厂的工作,之所以是香饽饽,可就是因为这些福利待遇啊!
所以从昨天开始,工人们就不愿意去参加卢德刚开办的学习大会了,宁愿在车间里面挥汗如雨,也不愿意去礼堂坐着听卢德刚口若悬河。
如今大家都将福利待遇突然取消的事情,记到了卢德刚头上,大家也都不傻,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卢德刚搞的鬼!
毕竟如今轧钢厂的领导们连小食堂都不能吃了,厂里的领导干部都吃不上肉了,那他们这些工人还想喝肉汤!?
车间里,工人们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正在如同蒸笼一样的车间里挥汗如雨,虽然车间里面给工人们配备了吊扇和风扇,但机床工作起来产生的热度,和外面的温度加起来,依旧是让人受不了。
一个浑身都是腱子肉的年轻工人,干着干着活,突然将脖子上的汗巾往地上一摔,“老子不干了!”
“厂里面还不发肉,肚子里面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这个年轻工人一撂挑子,车间里面跟他交好的年轻工人,也纷纷摔了脖子上的汗巾,“老子也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去!”
年轻人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加上车间里的温度如此高的,让他们都十分暴躁。
“走,咱们去礼堂,找那个姓卢的讨个说法去!”那个最开始撂挑子的年轻人朝着大家说道,“我倒是要问问他,凭什么他一来,厂里就不给咱们发肉了!”
本来一些年纪大的工人,不想跟着参与这种罢工的,毕竟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拖家带口的,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的话,那以后可就没指望了。
但一听说要去找卢德刚要个说法,纷纷都心动了。
毕竟厂里面发的肉,可是切切实实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就算是自己家里不吃,放到鸽子市卖了,也是能换回来钱,改善家里生活的。
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他们就不能将自己置之度外,纷纷响应着那个年轻工人的号召,放下了手里的活。
“咱们这些人还不够分量,咱们去多喊几个车间工人兄弟,一起去!”
说着,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气势汹汹地走出了车间,去动员其他车间的工人。
他们都不傻,知道参与的人越多,他们就越安全,毕竟工厂不可能一下子开除这么多工人,不然的话工厂的生产线就会瘫痪。
毕竟培训一批新的工人上岗,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一共有五百来号工人集结在一起,气势汹汹地朝着礼堂去了。
此时卢德刚还在礼堂的高台上面,对着下面寥寥无几的工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突然看到几百号人涌入礼堂,卢德刚还感觉十分欣慰。
看,这些人起先不愿意来参加学习大会,这会儿不也还是乖乖来了?
但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工人们进入礼堂之后,并没有找座位坐下来,而是一路到了高台下面,将他演讲的台子给围了起来。
王秘书见状赶紧拦在卢书记前面,“你们干什么?”
“卢书记,凭什么你一来轧钢厂,我们这些工人的福利全部取消了,是不是全进你口袋去了!?”最开始起头的是那个第一个摔汗巾的年轻工人。
“就是,是不是进你口袋了!”其他工人也纷纷附和道。
卢德刚听了这些闹事工人的话,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你们工人的福利,当然是要问你们的领导,关我什么事?”
“你还推卸责任,你没来之前都是好好的,就是你一来,厂里面就不给我们发福利了!”
“就是,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厂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你还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卢德刚听工人们这样说,立刻心里面就有了猜想,恐怕是那个李副厂长,担心自己来厂里面分了他的权利和地位,所以卡着工人们的福利不给发下去,目的就是为了将工人们的怒火引到自己头上,好把他赶出轧钢厂吧!?
卢德刚自认为他来到轧钢厂,没有贪取一分一厘,所以当即态度也是十分强硬,“胡闹,我堂堂一个书记,会贪工人们的福利吗?”
“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我卢德刚来到了轧钢厂,自然是向着工人兄弟的,不然我也不会牺牲工作时间,来礼堂给工人开办学习大会,大家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帮诸位做主!”
说完,卢德刚一脸严肃地看向王秘书,“小王,你赶紧让李副厂长过来一趟,我倒是要问问他,克扣着工人们福利不发,到底是想干什么!”
台下的工人们听了卢德刚的话,也是有些发愣,他们明明是来找卢德刚麻烦的,怎么这会儿变成卢德刚帮他们做主了?
但是看到卢德刚这么强硬的态度,他们现在心里面也有些打鼓,难道真不关这个卢德刚的事情,是李副厂长卡着他们的福利不给发?
由于心里面有很多疑问,所以这些工人暂时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李副厂长的到来。
甚至有不少工人被刚刚卢德刚那副正派的做派给唬住了,心里面还有些愧疚,虽然这个卢德刚这些天来的行为很不近人情,但是今天看起来,倒是一个愿意为他们这些底层工人说话的好领导。
李副厂长也很快赶了过来,看到这么多工人围在台子下面,当即心里面是十分幸灾乐祸的,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板着脸走楼梯上了台子,站到了卢德刚旁边,“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还得问问李副厂长您呐!为什么要克扣这些工人们的福利啊?”卢德刚一脸谴责地看着李副厂长,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模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