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别伤心,咱们现在有钱了,给岳父立个墓碑吧。”李安业叹了一口气,看着宋如章父亲的墓前孤零零的,提议道。
但没想到宋如章却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是我爸爸咎由自取的,不用给他立碑。”宋如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一丝冷意。
半晌后,她重新抬起头,看着李安业,“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一些冷漠?”
“哪儿会?”李安业伸手将宋如章揽到怀里面,“我媳妇儿说什么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
“你说不立就不立,我都听你的。”
他跟宋如章毕竟也相濡以沫几年了,爱情的结晶都快一岁多了,他能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是个什么人?
眼下自家媳妇儿不愿意给岳父立碑,只能说是这个岳父让自家媳妇儿心寒了。
安抚好宋如章之后,李安业在宋如章父母墓前鞠了三躬,对着宋如章的父母说道,“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之后会替你们照顾好如章的。”
宋如章也跟在李安业后头鞠了三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自己母亲的墓碑说道,“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如城也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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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完宋如章的父母之后,李安业带着宋如章来到了她所说的打糕糖的摊位上面。
“老奶奶还是那个老奶奶,只不过看起来更老了。”宋如章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纯真的笑容。
看来这个老奶奶,唤起了她童年的美好回忆。
李安业掏钱给宋如章买打糕糖的时候,宋如章被一个中年妇女给扯住了大衣的衣角。
“这不是宋如章吗?”那个中年妇女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衣服上尽管没有补丁,但是看起来也是灰扑扑的。
宋如章看清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之后,立马就认出来了,眼前的妇女就是她好久不见的继母,焦凤娥。
“哟......这到了四九城就是不一样啊,都穿上呢子大衣了!”焦凤娥一脸精光的看着宋如章身上簇新的呢子大衣。
如今的宋如章,那可跟自己印象里的宋如章不一样了。
她印象里的宋如章,成天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梳着两个麻花辫子,整天也不着家,天天在外面鼓捣这个草,鼓捣那个草。
好好一个姑娘家,愣是每天将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害得她想给宋如章找个好婆家都不好找。
媒婆每次带了南方过来想看,宋如章就是这样一副脏兮兮的模样出来不说,还故意装疯卖傻,愣是不让焦凤娥有一点拿到彩礼钱的机会。
所以宋如章爸爸死了之后,焦凤娥没有丝毫犹豫就将宋如章姐弟给扫地出门了。
毕竟眼下宋如章在附近疯癫的名声都传出去了,她身上已经无利可图了,再留下这姐弟俩说不定还要跟她儿子抢老宋的遗产。
可不得找个由头,赶紧将姐弟俩赶走,这样不仅省了两份饭钱,老宋留下的东西也都是他们母子的。
后来焦凤娥听别人说,宋如章带着弟弟回四九城了,说是他们老爹在四九城还有一套老房子可以住,是原先厂里面分下来的。
焦凤娥听了也没什么兴趣,毕竟厂里面分下来的房子就只能自己居住,是不能买卖的,所以焦凤娥也就没将主意打在四九城那套房子身上。
但如今焦凤娥看宋如章的打扮,这身呢子大衣搭配上她脚上的小皮鞋,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啊!
难道老宋在四九城还留下了别的财产不成?!
宋如章此时已经冷着脸,将自己的大衣从焦凤娥的手里面拔了出来。
她如今看到自己这个恶毒继母,腿还是有些发软。
那边付完钱的李安业也注意到了宋如章这边的动静,迈开腿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打糕糖递给了宋如章,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焦凤娥,“你是?”
焦凤娥看到李安业过来,眼前立马一亮。
这个小伙子穿得可是一身中山装,手上还带着一个手表,一看就是一个党领导的啊!
毕竟这个年代,普通工人可穿不起中山装,手表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此时她还注意到,宋如章手上也带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表,看起来应该跟李安业手上带的那个是一对。
“我说你怎么变了样呢,原来是钓了个金龟婿啊!”焦凤娥有些无法掩盖自己眼里的激动。
说完,她转向李安业,一脸殷切地对李安业说道,“我是宋如章的继母,你就是宋如章的男人吧?”
李安业此刻已经注意到了身旁的宋如章有些微微发抖,看向焦凤娥的目光也有些不善了,“是,你有什么事吗?”
“哎呀,姑爷,看您说的!”焦凤娥笑着拍了一下大腿,“如章他爹虽然死了,但是如章也算是我半个闺女啊!”
“如今你跟如章回来省亲,怎么能不到家里面坐坐呢?”说着焦凤娥朝着李安业举了举自己手里面的菜篮子。
“正好我今儿买了很多菜,姑爷到家里面吃顿便饭吧?”
李安业本来想开口拒绝,毕竟他不用想也知道宋如章这个继母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如章父亲一死,就将身无分文的姐弟俩扫地出门不说,连自己丈夫的后事都不愿意料理,这能是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宋如章聪明,知道带着弟弟回四九城老家,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到时候再出个什么意外,那他可就没媳妇了!
但焦凤娥根本不给李安业拒绝的机会,直接上手就挽住了宋如章,挽着她往前面走去。
而宋如章也是十分奇怪,就这样僵硬地跟着焦凤娥往前走了。
李安业没有办法,只能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