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玥已经从记忆中找到了这恶心的地宫是谁设计来迎接他的了。
汪藏海。
张家古楼那个房间里,用浅淡的笔墨着重强调了他的设计天赋。
张玥若有所思地来回走打量周围,来时路的标记已经被落下的石柱毁了,他在试图找到新的甬道机关。
地宫的每个墓室和甬道之间都存在必然的联系,一环套一环,否则在这地底下逼仄的环境,封门墙、排水沟,墓道、耳室的建造根本无法顺利进行。
不得不说汪藏海确实是位旷世奇才,在风水和盗墓方面都深谙其道,特别是在建筑造诣。
汪藏海是明朝最著名的建筑大师,不仅参与过南北故宫以及朱陵的修建,还设计了各大著名古陵墓。包括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以及张家古楼等都有涉及,建筑手法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里好像少了什么。
张玥忽然又跳上青铜花盆,在里面扒拉。
瞎子拉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揪起来站直,道:
“我来帮你,小玥儿,想找什么?”
“玉如意。”张玥道。
果然,在一件外套兜里找到了永命帝君石像手里的玉如意。
张玥拿着玉如意,塞回永命帝君手里。
然后拿了只打火机把红烛上的柏枝点燃。
柏枝似乎是被特殊处理过,一点即燃,同时将三支红烛点燃。
一阵白烟飘起来,三股烟相互纠缠,一直升到顶上。
随着一阵轰隆声,一个洞口在上方的石壁打开。
周围的青铜士兵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声,竟然动了起来,头颅转动,脚步往红烛靠拢。
这诡异的场景,活像见鬼。
眼见青铜士兵并没有攻击的意思,红烛燃烧只剩一半,张玥道:“快点上去,蜡烛熄了就关了。”
几人连忙爬上去,刚深入十几米,洞口就关闭了。
这通道直通山腰处一个天然石洞,看见月光,众人才如梦初醒。
距进入溶洞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张玥站在走廊上,隔着扶手看外面的鸡圈。
身后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张玥才把眼中的思绪眨去,回眸看他。
张启灵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后只是用指尖很轻地碰了下张玥的脸,很快收回:“冷了就回屋。”
直到张启灵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张玥才觉出不对劲。
哑巴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儿了吗?下雨要知道往家里跑,冷了要懂得往屋里钻?
见张启灵匆匆下楼又匆匆上楼,瞎子好奇地在二楼探头。
张玥上楼,坐在瞎子对面,瞎子正在剥花生,欢快的噼啪声停顿了一下,只听张玥说道:“我想起来了。”
“那挺好的呀?”瞎子笑眯眯道。
张启灵也看着他。
“什么时候?”
“金银牡螣枝。”张玥道。
“全都想起来了?”瞎子藏在墨镜后的眼尾有些抖,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但不多。很多都没想起来,我在考古队……”他皱了皱眉,没有要深究记忆跟自己死磕的意思。
一时之间三人皆是静默,没人说话,瞎子剥花生的声音成了唯一的响动。
……张玥记得,这是1956年之前他最后一次坐火车。
从伙计那里得知,九门出事,长沙被清洗后,张启山疲于奔波累倒了。
他搭最早的,也是最晚的一班火车回了长沙。
刚下火车,一个一身黑衣、身材瘦弱,还戴着墨镜的少年拄着木柺就挤在他面前乞讨。
“爷安,赏小瞎子一口饭吃嘞。”声音飘忽忽的,根本不着调,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说话。
虽然少年看着瘦弱,站直了大概也有一米八。
对于常年被迫定型一米六五的某十四岁小孩非常不友好。
尤其他嘴里还喊着小孩“爷”。
“抱歉,我还是个孩子,没有钱。”说完张玥就要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少年身子一歪,又拦住了他的去路,嘴角噙着笑。
“爷,别介呀是,这么久不见,长高了不少嘛?”
张玥闻言,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眼。
“……你谁?”
齐夜行趁夜色将墨镜往下拉,然后又戴回去。
“是你。”张玥一时半会儿没想起他叫什么名字。
“是我,我是齐夜行。”
张玥靠在瞎子身上,腮帮子里还鼓着睛记的桂花糕。
张启灵把人全都救了,才把刀一抹,收回刀鞘里,回到二人身边。
“几位,这墓凶险吧?”瞎子把张玥压着的手抽出来,在兜里一掏,摸了个空。“哎呦,我pos机呢?!”
张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努了努嘴。
张启灵手里赫然是他的pos机。
张启灵冷淡的嘴里吐了两个字出来。“十万。”
瞎子也傻了眼。
等人都走了,瞎子才开始闹。
“张启灵!”他痛心疾首地道,“你学坏了!怎么能只要这么少呢,总共十六个人,一个人才六千二百五十块!”
“一人。”张启灵冷淡地把pos机扔回他怀里,被瞎子手忙脚乱地接着。
“一百六十万?”他瞪大了眼睛。“发了发了!哑巴干得漂亮!”
张玥看着瞎子抱着pos机手舞足蹈,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
张启灵学会坑人钱补贴家用了,似乎是瞎子说他只会花钱那次开始的。
他还以为瞎子良心发现,原来是以为张启灵钱要少了。
算的还挺快。
这个舞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