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监舍的秦浩峰不禁有些懊恼,正主没抓到,倒是把个王爷打断了四肢,何其荒谬。
“秦小爷,您这是又来了?”牢头笑道。
秦浩峰抬头一看,笑道,“王头,今晚你值夜?”
“您来了,小的怎敢不来?”王头笑了一声,又是低声道,“王千户等人也回了北镇抚”。
秦浩峰点点头,笑着道,“若是出得去,还得给王头带几斤酱牛肉吃吃”。
“哟,瞧您说的,对您来说那不是如履平地”,王头恭维道。
“哼”,一声轻哼传来,秦浩峰听得声音就笑,“怎地?王千户如今谱子越发大了,这诏狱都来的不情愿了?”
“秦小郎,你可是害死咱们了”,这话一听就是李百户说的。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渐近,看守大通铁匠作坊的锦衣卫来了二十余人,秦浩峰眉头一皱。
王千户面色阴沉,对着牢头喝道,“少扯闲篇,开门换监舍”,王头忙不迭的取了钥匙开门。
“走吧,秦小爷”,王千户半阴不阳的说道。
秦浩峰又是皱眉,心下暗惊,莫不是出了岔子?出了牢门,跟在牢头后面,不一会便到了最靠里的监舍。
“进去”,王千户推了秦浩峰一把,从牢头手里取了钥匙,厉声道,“无事不必过来”。
牢头瞅了秦浩峰一眼,面带苦色,作揖疾行而去。
“分布四周”,王千户喝道。
“王头,没有”,一个小旗轻声说道。
又是过了一刻,王千户靠近牢门低声道,“郎君轻省些吧,外面都翻天了,若不是都督提醒,怕是人都安排到诏狱了”。
秦浩峰一愣,这才知道王千户等人来是牟常斌的安排,多半是为了保护他。
“谁要刺杀我?王爷吗?”秦浩峰有些懵,十三王爷被皇帝扣在京城多年,哪里有几分势力?若是敢刺杀,怕是皇帝能把他头弄下来当球踢。
秦浩峰又留了后手,自是不信他敢派人行刺。
李百户笑了几声,对着王千户道,“偏你小心,如今都是咱自己人,怕啥”。
说罢靠近牢门,笑道,“秦郎君,你是不知,淮阴侯的儿子被你踹没了蛋”。
秦浩峰有些恍然,就是拿人当溺器的青年,“没死吗?”秦浩峰问道。
“嘿嘿”,李百户看了王千户一眼,意思是你看,竟是瞎担心。
“大爷,您歇会成不?咱这诏狱不是客栈,您逢几就进来回”,王千户苦着脸道。
秦浩峰笑了笑,没敢说估计还得来趟,要是一说估计得现在能捅死他。
“他们呢?”秦浩峰没看到李俊几人,便开口问道。
“关了刑部大狱,一个不剩”,王千户没好气说道,“咱秦郎君最是厉害,御旨诏狱”。
秦浩峰不理他的嘲讽,招招手低声问道,“这‘豪奢楼’到底是谁的?”
王千户看了他一眼,伸了右手,慢慢曲了两根手指,“三”,秦浩峰心中暗道,眉头大皱,索性坐在地上不吭声, MD被人暗算了。
时间往前推一个时辰,暖阁里,黄丰跪在地上,兴威帝拿着奏本轻弾了几下,放在桌上。
“起吧”,兴威帝轻声说道。
兴威帝微闭双目,暗自思索,“九必居”一成份子约值十万两每年,秦永远这头狡狐此时交出又有何意?
莫不是有事?兴威帝刚想到此处,就听得门外有声响,“皇爷有急报”。
兴威帝暗骂晦气,黄丰去了门外领人进来,锦衣卫指挥同知左敏紧走急步跪倒在地,回道:“陛下,秦浩峰等勋贵子弟协助追拿人犯,有民宅窝藏,会同兵马司搜检,不慎误伤而击断十三王爷四肢,击杀贼子一人”。
兴威帝登时觉得天灵盖都鼓了,什么叫协助?什么叫误伤?不慎到能把个王爷打断四肢?
气极反笑,站起身一脚踢在左敏肩头,将他踢翻在地,“果真是胆大蒙天,他们有何资格追拿人犯?勋贵子弟就敢犯律?”
左敏忙是跪好,“秦浩峰言其族弟被拐,有人报其族弟被藏在民宅,便会同兵马司一同解救”。
兴威帝懵了,这TM什么借口?“哪个族弟?”兴威帝心中一动,问道。
“风波侯府秦浩山”,左敏回道。
“滚,滚出去,拿了秦浩峰狗贼去诏狱”,兴威帝怒不可遏,怒气如同实质,头顶云雾升腾。
左敏忙是叩头出门,报与牟常斌知。
兴威帝看了炕桌上的奏本,“哼”了一声,一成半吧。
“王爷果真妙计,那秦浩峰小贼怕是惹恼了陛下”,庆王府的密室里有人笑道。
“道长过誉了”,面带微笑的三皇子陈景孝说道,“呆不久的,怕是父皇更是想着护着他”。
“王爷何出此言?”道长带着疑惑问道。
三皇子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庞更是显得温文尔雅,“送送咱们的蟒蛟出海吧”,不见人影,却有人应是。
三皇子说罢就摆了棋盘,轻笑道:“道长手谈一局否?”
“那十三王爷......”道长还未说完,陈景孝轻声道,“道长,下棋可是专心些,莫走错了”,道长忙是打了稽首,便不言语。
薛府的密室,薛城明听得暗暗心惊,待秦永远说完问道,“如此年纪,竟然算计人心至深,以后......”,薛城明话也不好说太明白。
秦永远却是摆摆手笑道,“今日之事,怕是要栽跟头,白拿了份子出来”。
“哦”,薛城明一愣,更是压低声音道,“陛下与王爷有隙?”
“王爷生母和太后有隙,陈年往事罢了”,秦永远笑着说道,“仇雠颇大,所以十三王爷不得封地”。
“说起来,大夏朝百年也就属十三王爷最是无用,陛下只是懒得收拾他罢了”。
薛城明一捋胡须,哦了一声,低笑道:“余差点忘了,咱陛下最是小气”。
“此中怕是还有他人手笔”,薛城明又是说道。
秦永远笑道,“让他小觑天下人,摔个跟头总是好的”。
薛城明点点头,又是问道,“明日朝堂又当如何?”
“静观其变吧”,秦永远低声道,“某便不信当真都这么不要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