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厮,男孩回头怒道,“叫某小郎君,某是盖世英雄”。
一个小厮忙是说道,“是小郎君”,秦风一听原来这小厮刚才叫唤这个男娃啊。
另一个小厮见秦风衣着不凡,又听得外面厮杀声,几步上前,在男娃耳边细语几句。
男娃有些疑惑,好在收了棍棒,“莫不是你在外面受了袭击?”秦风左右看了看,奶奶的,都这么说话吗?
秦风神情放松,就感觉脚有些痛,摔了几下,怕是崴了,忍着痛道,“还是要谢谢小郎君,某的护卫还在外面,某突然遇袭,一时心急跳墙进了贵府,多有得罪”。
男娃见秦风说的从容自然,做大人状点点头,“可是需要帮助?”,嚯,热心肠哦。
小厮忙是上前挡住男娃,笑着作揖道,“不知贵人哪个府上?”
秦风正要回答,就听外面夏杨喊道,“郎君,郎君,你可安好?”
秦风回道,“无碍,你等如何?”,问完便想着出府,左右一看不远处便是后门。
忙是对着小男娃一拱手,笑道:“某家护卫定是擒了刺客,可否开了后门,让某出去,必定厚礼相谢”。
男娃挥挥手,义气道,“都是江湖男儿,何须谢字”,又是对着小厮道,“快扶了壮士,开了后门,让他和家仆相会”。
秦风笑了笑,蛮有意思的小孩,看来是向往江湖日久。
小厮开了后门,张坚几人闻听门响忙是相迎,见秦风瘸腿都是大惊,夏杨带了焦急,“小郎君,可是伤了腿脚?”
秦风见他们几人都未受伤,不过沾了鲜血,忙是说道,“跳墙的时候崴了脚,丢人那”。
几人微笑,小郎君无事最好,若是有事,他们几人怕是乱坟岗上枯骨一堆。
秦风回头朝小男孩一挥手,小男孩正要挥手,就听得里面有个女声喊道,“袁佩璃,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声音里喊着冷冽。
小男孩慌得打了一个激灵,“快......快关门,我大姐来了”。
秦风只看得一身粉红裙装快步走来,视线便被大门挡住,不禁摇摇头。
“小郎君,此地不宜久留”,张坚急道。
秦风先是看了眼刺客,从装束上看不出特别,三人都是一样装扮,秦风又是仔细看了看,“三人?弓手跑了?”
张坚道,“是,射了一箭,见小的们勇武,便跑了”。
“哦”,秦风听说弓手跑了,有些不敢冒险,想了一会道,“去寻了兵马司的人来”。
“小郎君,此处怕是危险”,张坚继续说道。
“去吧,有事再跳进去就是了”,秦风笑道。
张坚打发了一个护卫去南城兵马司报案,好在兵马司巡逻的离得并不远,听说安远侯府的小侯爷遇刺,忙是带了兵士前来。
南城兵马司指挥姓张,名文,正六品武官,见了秦风忙是上前,堆笑道,“惊着小侯爷了,您可受伤?”
秦风摇摇头,说道:“这天子脚下,乃首善之地,如今兴起刺杀,指挥怕是要担责任啊”。
“小侯爷”,张文忙是叫道,“这可和我等无关,这刺客高来高去的,下官不过是个六品指挥,哪里抓得住呢”。
“哦”,秦风见他推脱,也不计较,“上官既然这么说,那某便去顺天府告状吧,也免了上官再跑一趟”。
秦风指了一个护卫让他去顺天府报案,护卫拔腿要走,张文忙是笑着道,“小侯爷何必着急,咱兵马司定会给您个交代”。
秦风点点头,笑道,“那某就等上官的消息”。
在路上,张坚低声问道,“小郎君,小的观这指挥推脱敷衍,多半是没个结果的”。
秦风笑道,“从刚才那地到南城兵马司多远?需时多久?”
张坚算了下,“最少需时二刻”。
“你见过指挥带队巡逻吗?”秦风问道。
“倒是没有,多半是把总,最多不过是典吏带了兵士巡逻”,张坚回道,心下一惊,“小郎君,莫不是......”。
“噤声”,秦风低声道,“回去等消息吧”。
秦风这一等,等到上元节也没有等到,几次问秦永远,秦永远也是不知,几次求见,皇帝也不召见,秦风不禁心下惶然,难道是太子?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上元节午后秦风正领着潘世逸兄弟和茵姐儿扎花灯,大太监张虎来传太子旨意,召秦风入东宫。
秦风换了衣服,袴里藏了匕首,心道,敢弄我,老子干死一个是一个。
东宫侍卫都是熟悉,检查也不仔细,再说谁会想到秦风会携利刃?
暖阁外,太子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薄毯,陈景云正和太子说着什么,兄弟俩都是笑意盎然,秦风一时有些疑惑,不是?
秦风给两位殿下施礼,陈景云笑道,“听说你今日在家扎花灯?可是有些奇巧之处?”
秦风笑道,“哪里又那么多奇巧东西,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
太子笑了笑,对着陈景云道,“年前,小侯爷送了咱礼,你去取来”,陈景云笑着去了。
“推孤走走”,太子笑道。
秦风上前握着推把,慢慢的在院里绕着圈,“心里有些疑惑吧?”太子轻声道。
“是”,秦风回道。
太子一愣,又是一笑,“你到实在”,顿了一下,“是三弟搞的鬼”。
三皇子?秦风暗骂,有病吗?按下葫芦起来瓢,没完没了,真TM的。
“呵呵,这太子之位啊”,陈景浩轻叹几声,“唉,父皇还活得好好的,呵呵”。
这话便有些大逆不道,秦风不敢接,“孤已经教训过他,他自是不会再招惹你,安心备考吧”,太子说道。
秦风知道这实际是传达皇帝的意思,别闹了,少出来逛荡,都各自安生。
“是”,秦风回道。
“孤看你行路有些不便,可是腿脚还不曾好?”太子问道。
“是”,秦风回道。
“唉,孤知你委屈,便是替孤替四弟委屈些可好?”太子话里带了哀求。
秦风顿住脚,低声道,“殿下,所有人都让我忍让,都让我退一步,可是为什么?因为尊贵?殿下有时候我真想问一声凭什么?”
秦风的心态有些崩了,真的受够了,连臣子都不说了,“殿下,我若是认真科举,事不关己,不参合这夺嫡一事可行否?我远遁西南,从此不再出现京城可好?殿下,您答我”。
太子默然不语,最后轻声道,“浩峰弟,帮帮四弟,我怕是也就在今夜了,算是我欠你的”,门外的陈景云被张虎抱在怀里,捂住了嘴,两人都是哭成泪人一般。
秦风愕然,怔怔不能语。
时光仿佛静止,初春的阳光并不强烈,穿透了高大的槐树,斑驳间带了几丝苍白无力。
春风带了几分冷意吹的枝条摇摆不定,是挽留,是哀歌,是致意,也许更是无意。
宫中的灯山耀人眼目,有红有蓝有黄,更有一大片的白,白的刺眼,白的醒目,白的突兀。
“殿下,为何是臣子?”秦风轻声问道。
“因你重情”,太子回道,又在心中暗道,“最是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