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一百,这是要死人的,就算是会功夫的侍卫,也不一定撑得住。
萧嵩看了看吓愣的手下,还是跪了下来。
“陛下,钟浩虽然不慎遗失腰牌,但罪不至此,请陛下开恩。”
钟浩终于回过神来。
“求陛下开恩。”
顾乾之终于抬起头。
“看来,朕是放纵你们了,来人。”
又有两个侍卫进来。
“萧嵩作为侍卫统领,御下不严,杖责五十,都拖下去。”
“是。”
钟浩小侍卫慌乱抬头。
“陛下,都是属下失职,不关萧统领的事,打属下吧,打二百杖都行唔唔......”
两人被拖下去,结结实实受了杖刑,强如萧嵩,站起来的时候也一个踉跄。
“统领!”
萧嵩举手阻止搀扶。
“钟浩呢?”
“在二号房受刑。”
萧嵩撑着走到二号房,板子已经打完了,钟浩趴在凳子上,眼睛紧闭,不知死活,血浸湿了衣服,。
萧嵩手指慢慢放到对方鼻下。
“还有气,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是。”
太医院有专门给宫女太监和侍卫治疗的太医,当然了,自然是等级最低,医术也不出众的大夫。
太医来得倒是很快,但只是摇摇头,留下两瓶药,示意听天由命吧。
“统领,这都是命。”
“你们先照顾好他,若有不测马上来找我。”
“是。”
萧嵩也回去上了个药,刚穿好衣服站起来。
“统领统领,小浩子不好了。”
萧嵩快步走到钟浩的房间,钟浩正在发热,身上烫的要死,开始说胡话。
“钟浩,钟浩!”
毫无反应。
“统领,属下再去请太医。”
“不必了,我去报陛下,钟浩弥留之际,请求归家。”
宫里有规矩,侍卫弥留之际,可以允许临死前回家。
“这,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他才十七。”
萧嵩握了握拳,转身走了出去。
御书房内。
“没救了?太医确认?”
“回陛下,已请过太医,太医说听天由命,钟浩此时正在发热,已不省人事。”
“......准了。”
“谢陛下,属下今日受刑,身体不适,恐耽误差事,特向陛下请一晚假。”
顾乾之抬头看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嵩似乎也不一样了。
不过萧嵩所请情理之中。
“准。”
“谢陛下。”
刚刚一直单膝跪着,萧嵩后面疼得很,但是他不能休息,要把钟浩送回家去。
“统领,我们两人去就可以了,您该休息。”
“不必,我亲自去。”
将人放上车,萧嵩带了一个下属,出了宫。
巧的是回钟浩家的路上经过翁氏药铺。
萧嵩本来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灵光一闪。
“停。”
“吁......统领怎么了?”
“走,去翁氏药铺。”
“这,太医都说不行了,我们......”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这小子命不该绝。”
“好。”
把马车赶到翁氏药铺门口,太阳快落山了,药铺人不多,萧嵩一个人走了进去,步伐却有些犹豫。
“看病还是抓......萧大哥?萧大哥你怎么来了?陛下没出来吗?”
“......没有,我是来看病的。”
“萧大哥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一位朋友。”
“那......人呢?”
“在马车里,我这位朋友有点特殊,翁老可在?”
“哦,哦哦在在在,我爹在后堂。”
见到翁邈,说了实情,包括童灵璇离开的事也说了。
虽然他也想钟浩能活,但毕竟是宫里出的事,如果他们接了这个病人,不管治不治得好,都惹一身骚。
若是死了,还不会怎样,若是治好了,陛下追究起来,可能会连累翁家。
“说实话,我有私心,只要你们拒绝,我马上把人拉走。”
“病人到了面前,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我翁氏世代行医,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行事对得起良心,把人送进来吧,恐怕情况不妙,老朽也只能尽力。”
萧嵩抱拳九十度行礼。
“翁老大义,萧嵩铭记于心。”
把人搬进空置的房屋,翁邈开始诊治,发热严重,现在甚至开始抽搐,那个部位整个烂了,惨不忍睹。
萧嵩在门外面,跟来的属下在看马车,翁琼研作为女子不好协助,看到他一直站着,端来一杯茶。
“家里龙井喝完了,只有这些粗茶,萧统领且凑合喝喝,静静心。”
“多谢。”
萧嵩端起了茶,却没坐下。
翁琼研拧眉思索,又仔细观察了他一下,渐渐恍然大悟,然后转身回屋。
“萧统领。”
“翁姑娘。”
“这是我自己研制的金疮药,药效要比市面上的金疮药强三倍,望不嫌弃。”
“......嗯......多谢。”
萧嵩难得有些不自然,人家姑娘医术高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伤,手里握着药瓶,俊脸有些发烫。
正好这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