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收拾好,顾乾之坐在床上泡脚,本来应该是童灵璇给洗脚的,但是她装作没看见,顾乾之也没难为她。
“你也觉得邺王是无辜的?”
“?”
“啊?”
顾乾之睁开眼睛看着她。
“哦,这个,奴婢没有证据,无法确定。”
顾乾之发现来到这里,小宫女又规矩了一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
“不用证据,就你自己认为,他是冤枉的吗?”
“......陛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乾之白了她一眼。
“朕不想听废话。”
“......”
“表面看来,是邺王府的死士刺杀陛下,背后之人理应是邺王殿下。”
“表面如此,那里面呢?”
“可就单拿刺杀这件事来说,杀人是要有动机的,姑且说是为了皇位,那还要讲究方法。
刺客身上的刺青,说白了,随便找个有手艺的师傅都能做,邺王府的标志也不是秘密,所以不能直接确定是邺王所为。”
童灵璇一边说一边观察顾乾之的反应。
“继续。”
“再者,换位思考,陛下您要杀某个人,这件事不光明,那肯定得藏着掖着,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才对,这么明显的证据,邺王不像是傻子吧。”
“所以你觉得邺王是无辜的。”
“......奴婢......只是据事实分析而已。”
“哼!可朕这个弟弟向来清高自负,不屑藏头露尾,正大光明地刺杀朕,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童灵璇:......不是吧......
她又想起刚刚邺王的反应,是挺让人无语的,不辩解,认了又好像没认。
童灵璇真不明白,有什么话就不能清清楚楚地说,非要奇奇怪怪的,反应不明就会引起猜疑,猜对了还好,猜错了,可不是出事嘛!
第二日,童灵璇一不小心起得迟了些,主要是跟着顾乾之这个工作狂连日赶路,天气也不好,她真得累了。
“童掌宫,可醒了?快起来吧。”
这里就她一个女子,其他人想叫她也不能进来。
“哈......欠......”
“!”
“我去,几点了?”
“啊?”
“哦没事,我马上起来。”
一阵兵荒马乱,她收拾干净出来,发现快午时了。
“哎呀,昨天那么晚才睡,他不会起那么早吧?”
刚走到主帐,发现门口就两个站岗的小兵。
“陛下起了吗?”
“回童掌宫,陛下一早就去巡视军营了。”
“啊!”
童灵璇:上班以来第一次迟到,完了完了。
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剩下两只眼睛,艰难地向练兵场的方向走。
“呼......走这么几步就累,好想念我的羽绒服啊......”
想到这儿童灵璇突然站住。
“羽绒服,羽绒......无非是那些鸭绒、鹅绒之类的,似乎也不是做不到啊......”
心血来潮,她也不去练兵场了,拐弯儿去了伙房,反正顾乾之也没说让她跟着。
伙房正在热火朝天地做午饭,童灵璇四处看了看,肉寥寥无几,更别说鸭呀鹅的。
“这里这么冷,肉那么少,吃了不御寒,怪不得打不过人家。”
“童掌宫,陛下巡营回来,让您过去。”
“哦,知道了。”
童灵璇撩开帘子进帐,顾乾之兄弟俩正对坐饮茶,平静地好像昨晚的对峙没有发生过。
“参见陛下,邺王殿下。”
“去哪儿了?”
童灵璇大眼睛一睁,心想竟然没有追究她迟到一事。
“回陛下,奴婢去伙房看了看。”
“除了睡就是吃,你就不能有点别的出息?”
“......”
顾冕之视线在两人之间一转,低头,掩饰住眼里的惊讶。
从昨天晚上他就觉得皇兄哪里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像个人了。
“陛下,人活着不就是吃喝拉撒,再说了,奴婢也不是为了自己吃......”
顾冕之没忍住挑眉,现在都敢跟他这位皇兄顶嘴,她算是第一人。
“你不会又想说是为了朕吧?”
“呃......也可以这么说,奴婢本来是想做一件衣裳,去伙房看看有没有鸭绒鹅绒之类的,可是没想到连肉都很少,更别说鸭和鹅了。”
“鸭绒鹅绒是何物?”
“就是鸭子和鹅身上的东西,收集起来做衣裳,既保暖又轻便,比棉衣强多了。”
“......”
“你会做衣裳吗?”
童灵璇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把她劈傻了,呆呆地转头。
“不会。”
合着都是自己异想天开。
“不对,奴婢不会但是有会的呀,待回省城找个裁缝或绣娘不就行了。”
顾乾之白了她一眼,整天脑袋瓜里不知想什么。
“报......陛下,王爷,冷军突袭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