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马帮之外，还有五山八寨，你在这跟我哭穷。”
“要你两万马帮，就要你老命了？”
老太爷的声音也抬高了，指了指裴国远，“你找我要钱，找我要武器，你找我，我找谁？武器没有，钱也没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山八寨富得流油！”
“跑来找我要钱，我不是金库！”
说到这个，就来气。
这个老四本来就干走黑的勾当，富得流油，竟然还找他要钱，真把这里当银号了。
老太爷生气了。
但裴国远听完老太爷的话，反驳起来，“老爷子啊，我五山八寨的人确实有不少，但这年头装备可不好买，德耳曼那边至今没有回话，现在唯一的路子只有姓闫的。”
“只是那姓闫的东西都是西贝货，手榴弹只炸两半，根本没威力。”
“我家少卿，昨天上午在姓闫的那试枪，还不是炸膛了，现在还在休养呢。”
“我本来是将马帮交给他打理的，现在倒好，你要我的马帮，交给大房。”
“我们四房，哪里不如大房了？”
“少卿可是一把好手，虽然斯斯文文，但干起仗来，犹如猛虎下山，再说他是我们本家唯一的男丁，大房又没男丁。”
“你要我马帮，我可不服！”
“那河西走廊都是马家的地盘，一门马可是悍将，就算再重新组建，这商道想保住也不容易。”
“老爷子，你不能只薅我啊~~”
“前些年，你把八家煤矿，三家金矿，还有钱庄、布庄等给了二姐，现在你又要扶老大，这次不说个所以然来，说什么也不会交出去！”
裴国远走黑，性格有点混，耍起了无赖。
驾轻就熟，以前这事没少干啊。
老太爷被他气笑了，“你耍无赖耍到我的头上了，马帮你必须交出来，人没了，你再组建。”
“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姓闫的那里多搞点武器弹药。”
声音顿了顿。
随后转声说道：“我们裴氏虽然有行伍之人，但都是旁支，主家却没有，如今生逢乱世，东三省已经丢了，我们那边的生意直接被打回原形，不考虑后路不行啊。”
“有枪有兵，才能保住我两千年传承的裴家，光靠分支不行。”
“能有老套筒、汉阳造就不错了。”
裴国远没有回话，只是一脸无辜的怼着老太爷。
“你那什么表情？”
看着裴国远的表情，老太爷气笑了，“别问我要，我可没有，有本事自己搞去。”
“你一天到晚没事干么？！”
“该干嘛，干嘛去！”
……
得~~
这老爷子，铁了心要扶老大。
铁了心，要薅他。
听到老爷子的话，裴国远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了。
不过自己搞枪？
这对他来说，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行。
要不要去黄河边一趟？
最近南方以老狗为首的那些人不老实，跑来倒斗吃黑席。
想到这里。
裴国远收起了嬉皮笑脸，渐渐的严肃起来，说道：“老爷子，马帮我可以交出来，但我有两个条件。”
见到裴国远表情，老太爷皱了皱眉，“什么条件？”
“你就只有少卿这么一个孙子，二姐、三姐都是嫁出去的姑娘，老大目前没有男丁。”
“你给老大谋了一官半职，怎么也都给我家少卿，来一个。”
“我得给少卿留点家底，人我自己弄，武器弹药我自己搞。”
“还有，我们四个兄弟姐妹，虽然分家，但分家不分宗，以后这家主之位，我和老大争的时候，你不能偏袒！”
裴国远开口说道。
……
“我年纪大了，这家主之位，迟早要交出去。”
“你跟老大，各凭本事吧。”
“钱自己搞，枪自己弄。”
“出了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替你兜着的！”
“别没事往这里跑，我年纪大了，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你怎么搞，老头子我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
“这屁大的事，也来找我，我白养你这几十年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裴国远一听，乐了，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放心，有您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就瞧好了吧。”
“最近南方的老狗，也来吃黑席，嘿嘿……”
“我让他人财两空！”
“过两天，我把那条黑狗搞来，给你把玩把玩。”
说着话，裴国远开始满嘴胡咧咧。
“去你的，给我滚，那黑狗邪性，你自己玩去吧。”
老太爷一听，一个拐杖打了过来，骂了一句，“别做过了，我们在南方跟佛爷还有生意往来，别到时候，彼此难看！”
还黑狗，你怎么不把秦始皇的尿壶搬过来？
“老爷子，我这就滚，这就滚！”
裴国远也不躲开，硬生生的挨了一个拐杖，一脸笑呵呵的。
然后跑了出去。
虽然，啥也没要到，但心里有底了。
不就是凭本事搞钱、搞枪么。
别的不行，论走黑，他裴老四怕过谁。
出了裴家大院，裴国远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
“分家了也要薅我羊毛，老是薅羊毛，我也扛不住。”
“好处都给老大占去了，我该为少卿打算打算了。”
“需要安插的探子混进老狗的队伍里，这老狗别的不行，下地吃黑席倒是有一套。”
“说不准，还真能搞一笔军饷出来。”
“管他是地下的钱，还是地上的钱，拔脓就是好膏药。”
“老狗啊，你的手伸到北方来，问过我裴老四没有。”
……
裴国远走后。
老太爷皱着眉头，摸着胡须，心里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我怎么感觉老四，又不安分了……”
“别给我又捅出什么篓子出来，每次你捅娄子，都要花大价钱才能摆平。”
“上次都把蓝衣社的人给得罪了。”
“还好，这蓝衣社里有桦儿，要不是桦儿出面，这大尚海的生意肯定受损。”
老太爷轻声低语。
“少卿……”
说到大孙子裴少卿，老太爷眼里涌出一抹慈爱又有几分无奈。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好端。
他心里更倾向于老大裴国谙，只是老大不给力，生的是女娃。
这桦儿，都老姑娘了，还没嫁人。
选什么工作不好，非要进蓝衣社~~
现在好了，成了女罗刹了。
算了。
各凭本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