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为夫也是刚刚才知道,这稻子在秋天,也是一样可以长芽的。”
巴城曾经自负自己读书读的多,可现在看来,在农业方面的知识,他未必有一个农妇来的多。
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话说得真不不假,哪怕是一个农妇,也能成为他的老师。
“春耕秋收,我虽没有种过地,但这一点我还是懂的,这稻子怎么可能会在秋天发芽?”
“所以说,夫人你还是不懂,这些都是农户们长年以来总结下来的经验,咱们要学的,可多着呢!”
巴夫人点头说:“夫君说的有理。”
至此,她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她的后宅出了乱子,只是喊这几个婆子来问些问题而已。
“只是老爷,您好端端的,找这些婆子来问这个问题作甚?”
巴夫人心中满是疑惑,难不成,他堂堂一个县官,还打算去种地不成?
“夫人,此事为夫不方便同你说明,你先带着这些婆子还有,还有你……叫什么来着。”
巴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妾室叫什么名字。
那名妾怯怯弱弱的说了一声,“老爷,妾的名字叫杨花。”
“哦,对对对,杨花,你们先全都回去
吧。”
毕竟这儿是他办理公务的地方,这么多家眷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巴夫人便带着大家都出去了,巴陵跟在后面。
她突然停下脚步,“儿子,你去看看你爹,到底是要作甚。”
“娘,爹有公务要处理,我去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是他儿子,你去听听看又怎么了?”巴夫人攥着手帕往前走了几步,“方才我看到苏神医也在,而且你爹没有让苏神医离开的意思……”
巴陵以为娘又误会爹跟神医有什么,便劝道:“娘,爹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爹跟神医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哎呀,你这孩子,你娘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我知道你爹跟人家神医没什么,再说了,就你爹这样的,人家神医还不一定看得上呢。”虽然在巴夫人心里,自家夫君还是好的,可像神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的去做别人家的妾室?
再说了,神医对她也关怀备至,自打自己吃了她给的药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变好了许多。
甚至许久没来的葵水,在吃了药以后,竟然又重新来了!
这么好的神医,她怎么会怀疑她?
“我的意思是
,你爹的公务,怕不是跟神医有关,娘就怕神医被牵扯其中,惹上官司。”若真是如此,那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自家男人为难他们巴家的大恩人!
“这……”巴陵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那儿子去看看?”
“你快些去吧,有什么消息就赶紧告诉给娘。”巴夫人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
看到自家儿子进了房间,她才放心的领着这些婆子还有杨花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路上,巴夫人问:“老爷可还有问过你们什么事?”
婆子们均是摇头,“老爷不曾问过我们其他事,只问过我们稻子在秋天会不会长芽一事。”
“就这样吗?”巴夫人皱着眉头,不明白其中的用意是什么。
杨花犹豫了一下,大胆开口:“夫,夫人,方才老爷还说,让那名农妇还有县丞一块儿催芽,妾听着,好似是想看谁的稻种能长芽。”
“稻种?”巴夫人不知道神医跟县丞什么时候扯上的关系,更不懂他们二人跟稻种又有什么关系。
“算了算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些事情着实是不懂。
衙门内。
很快,就有人将催芽的工具全都拿来。
苏秀禾作为一个经验丰富
的农妇,很快就将稻种浸好。
县丞硬着头皮,也将稻种泡好。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稻种出芽了。
而两个人浸泡的稻种,都有专人严加看管。
做好一切后,这间屋子,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了。
门外,有几名护卫守着。
“稻种一般五日就会出芽,等五日过后,谁的稻种长芽,谁的稻种没长芽,一看便知。”
县丞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不过,他转念一想,稻种出芽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这五天,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而且这稻种又放在衙门内,这衙门里可遍布了他的人。
到时他将稻种偷偷换掉不就行了吗。
巴城将苏秀禾一行人送出衙门之外,“神医,还劳烦您五日后再来一趟。”
“巴大人,您也有劳了。”苏秀禾朝他拱了拱手。
最后,又看向一直跟随在后面的巴陵,她便朝他招了招手,“巴陵,你可否过来说话?”
巴陵快步走过去,“神医,您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苏秀禾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与他。
此刻的县丞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顺风耳,想要听听看苏秀禾到底跟巴陵说了什么
。
“巴陵,你明白了吗?”
巴陵认真的点点头,“神医,你放心,我娘的病症如今已经好了很多,多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秀禾带着大家一同出了衙门。
走出去差不多半里地,眼看着就要出城门了。
林清隽忽然问:“娘,咱们真的就这么走吗?”
“不然呢,你有什么想法?”苏秀禾问。
“我方才观察那县丞,那人长得贼眉鼠眼的,眼珠子一直转来转去,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依我之见,这五天的时间,他恐怕会对稻种动手!”
苏秀禾轻笑一声,“我倒是巴不得他这么做,他一旦对稻种动手,不就坐实了他心里有鬼吗?”
“可是娘,他若买通看守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件事,该怎么办?”
“放心吧!此事,娘早已安排好了。”
刚才她跟巴陵说的事情,就是让他去寻大漆,涂在她浸泡稻种的大缸上,倘若真有人偷偷摸摸的对她的稻种动手,那样,手上必定会染上大漆。
而且大漆这种东西,用寻常的皂角根本洗不掉,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慢慢消退。
所以,县丞若真是要对她的稻种下手,反而正中她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