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金不言,金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
“那是不可能的。”
她放下手里的奶团子,“差不多到时间了,让丫鬟们来布菜吧。”
“娘,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是打心眼里希望爹娘能够和睦相处,能为他多生几个弟弟妹妹。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我不小了,我都能娶媳妇了!”
他都已经十四岁了。
金夫人突然叹了口气,是啊,儿子都已经十四岁了。
她已经嫁进金家,十四年了!
十四年间,两个人从未走近过,未来的日子,一定也是一成不变的。
“你都能娶媳妇了,我还生孩子作甚?跟自己的媳妇比谁更能生吗?以后不必在我面前再说这种话了。”
金夫人吩咐丫鬟布菜。
没一会儿,一道道美味佳肴呈上桌子。
每一道菜,都是府上的厨子精心烧制而成。
不光是味道极佳,摆盘也是极其精致。
等餐点吃完后。
金夫人更是命人送上来一道夏季甜品。
在一个小小的瓷盘上,放了几个小茶碗。
丫鬟给每个人都端上一道。
这茶碗似乎是放在冰里面冰镇过,手刚碰到茶碗,众人就被这冰冷的感觉,给吓了一跳。
“哎哟喂,
这茶碗怎么这般冰冷?”
林砚已经迫不及待的用勺子挖了一小勺,塞进嘴里。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再配上撒最上面的花生碎,又香又清凉,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赶紧招呼道:“你们赶紧吃啊,这味道可真不错!”
苏秀禾也挖了一勺,放在嘴里仔细品尝,这味道……
这味道怎么跟后世她吃过的双皮奶这般相似?
以前家里的奶牛挤剩下的奶,她总是拿来做双皮奶,她原本以为,在这个时代,牛奶应该是相当稀缺的东西。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吃到!
“金夫人,这是否是用牛奶制作而成的?”
金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果然不出她所料之外,神医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牛奶可是一样稀罕物,一般人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上一回。
神医却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以前肯定是吃过这道甜品的。
“没错,这正是用牛奶制作而成,名叫花生酥酪。”
其他人也纷纷动勺挖了一口放进嘴里。
这甜滋滋,香喷喷的酥酪,再加上酥脆的花生碎,搭配在一起,简直好吃极了!
一碗下肚,众人皆是意犹未尽之色。
“可惜这牛奶着实少见,咱们府上也就只弄到这一些。”
江南地区畜牧业不
发达,像奶牛之类的家畜,一般来说,都是生活在草原地带。
这个时代的保鲜技术也不发达,西北蛮荒之地即便是遍地牛羊,牛奶也难以运送到江南来。
但是苏秀禾心里却想到几种可以代替牛奶的甜品。
后世的冰粉,烧仙草之类的,都可以用来制作甜品。
还可以加入水果,做成不同口味的。
以前她没关注过这些,等以后得找个时间回村子一趟,看看是否能够找寻得到这两种草。
若是能够找到的话,那她便可以用这两种原材料,制作成人人都可以享用的甜品小吃了!
到了晚上,金老爷也没有苏醒。
索性他们全都留在府上住一夜。
金九很少在家中招待朋友,如今林砚来了,他格外大方的将自己的床铺分给他了一半。
俩人同塌而眠。
“咋样,你觉得我家如何?”
林砚诚实道:“很大。”
金府的院子,仿佛连绵不绝没有边似的。
一间又一间。
每一个院子里,都带了一个小花园,东西厢房,会客厅等等。
“这才哪跟哪,若是以后你能见到我叔父在京城里的宅子,那才叫奢华!”
金九将双手交叠,头枕在上面,脑中开始畅想起未来他也和叔父一样,在京城中大放异彩的景象!
“林砚,你说就凭咱们两个人,能不能将那京城搅和的天翻地覆?”
小小的少年郎,对未来,总是充满了激情和幻想。
林砚对未来,亦是充满信心。
“怎么不能?咱们俩是谁?咱们可是群山县一霸!”
“哈哈!是啊,咱们可是群山县一霸!假以时日,咱们联手,一块儿称霸京城!”
“必须的!”
两个年岁相仿之人,在夜里无聊时,一同许下宏愿。
谁也不知,这愿望在未来是否会实现。
第二日清晨。
金夫人守在病榻旁,忽然感觉到放在身侧的手一动,她便睁开眼睛瞧向睡在床榻上的人。
“醒了?”
金不言眼底流露出迷茫之色,“我怎么了?”
“你还记得你是谁么?”金夫人问。
神医说他醒过来后也许会失忆,所以,她第一句话就是问的这件事。
金不言果然是摇了摇头,“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啊。”
金夫人得知他什么都忘了,心里反而一轻松。
忘了也好,忘了前尘旧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是谁,你又是谁?”
金夫人缓缓说:“你叫金不言,是金家的老大,金不语是你的弟弟,如今在京城做官。”
“那你呢,你又是谁
?”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
妻子这个称呼,让金不言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妻子,是什么意思?”
……
金夫人耐着性子给他解答。
金九匆匆赶来的时候,只见爹娘靠的很近,两人的声音很柔,这是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的画面。
曾经的他们,永远都是针锋相对,谁也不甘心退让一步。
如今这样,倒是让他看得有些痴了。
真希望以后能永远看到爹娘都这般和睦呀。
他趁着爹娘都没注意到他,悄悄地往后倒退,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惊扰了这一幕。
只是他并不知,夏季的日头出来的早。
他的身影刚晃到房中时,金夫人就已经看到自家儿子的影子,在墙上不停的晃荡。
看着儿子的影子一点一点的又消失在眼前。
她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耳边又传来金不言的声音,“你说我们有个孩子,那他叫什么名字,如今年岁几何?可曾有婚配?性子如何?”
金夫人回忆起过往,明明不是很好的记忆,现在说出来,她却面带微笑,往昔的仇与恨,仿佛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他叫金九,他出生时有九斤重,你非得要给他起这个名字,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