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好对策之后,沈如周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不用为了大义丢下重伤的北修宴独自离开,沈如周如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北修宴在身边,沈如周就会觉得很安心,是那种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怕的安心。
沈如周蹲下身子,捡了一根木棍从火盆里挑出两个红薯。
她一撕开外皮,满屋都是红薯香甜的味道,“王爷,吃点东西吧。”
北修宴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放的?”
沈如周促狭一笑,带着几分得意的说:“我一进伤兵营就放进去了,这会儿正好能吃了。”
北修宴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软糯香甜,忍不住夸赞,“沈小姐的确能干,即使身在敌营,还能如此这般从容。”
闻言,沈如周沉默了一瞬,而后苦笑道:“大概是我经历过最深的绝望,觉得现在的每一天都是好的,不能浪费吧。”
北修宴眸底划过一抹心疼,伸手将她脸庞散落的碎发拂到耳后,郑重的道:“以后本王再不会让你一个人犯险。”
第二日,莫如带来了好消息,“一切如摄政王所
料,穆徵已经同意我们的提议。”
说着,他一抬手,两个亲随搬进来一口大木箱子,莫如上前打开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摄政王,只能委屈您跟沈小姐躲到箱子里,随送礼物的车架一起离开。”
“嗯!”北修宴不置可否的应下,抬眼见莫如眸光闪烁,很是为难的样子,沉声道:“莫大人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王爷,阿笙公主十分仰慕您,一听到您在这里便闹着一定要过来和您见面,只是穆徵的人盯的太紧,为了避免泄露消息,我好说歹说才劝住她没来。这是她送您的礼物,请您务必收下。”莫如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十分精巧的银锁,双手呈递了过去。
北修宴见状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如周,见她面色不悦的撇着嘴,心里竟生出一丝戏谑,客气的回道:“既是公主一片心意,本王就收下了。”
哪有女孩子连面都没见就先送礼物的,还是托别人送。
莫如暗自腹诽,像是完成了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拍着胸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道,“王爷和沈小姐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
沈如周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把银锁,又想起先前在庵堂就听莫如说过他们公主很喜欢北修宴,还想嫁过来和亲。
想到这,她心里很不是嗞味,有些酸酸胀胀的。
外面响起了车马集合的声音,沈如周和北修宴忙钻进了木箱,由莫如的随从搬着放到了马车上。
箱子里空间狭小,沈如周蜷缩着身体紧紧的贴着箱壁,尽量减少与北修宴的身体触碰。
北修宴感受到了她的别扭,眉头微蹙,小声问道:“怎么了?”
沈如周侧过脸,淡淡的回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北修宴却偏不让她如意,故意将身体向她靠拢,带着几分调谑的说:“治病疗伤的时候,本王都被你看过多少次了?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有些晚了?”
沈如周没想到北修宴会拿这些说话,倔强的道:“那是特殊情况,又不是我故意要看你身体的。”沈如周越说声音越小,若不是北修宴自幼习武,耳力极佳,真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就在沈如周以为自己说服了北修宴之时,一只手臂突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
个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不待沈如周开口质问,北修宴的声音便贴着耳边传了过来,“现在也是特殊情况。”
沈如周挣扎着想推开他,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伤口,听到北修宴吃疼的闷哼一声,沈如周连忙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不想本王伤势加重,就别动。”北修宴的声音极具威压,沈如周瞬间像是被定了身,再不敢动弹。
“如周,本王收下南疆公主的礼物只是为了稳住她,让她安心待在这里等待救援,别无他意。”北修宴知道沈如周因为什么在闹,好声好气的解释起来。
被道破了心事,沈如周依旧嘴硬的不肯承认,冷冷的回道:“这与我何干?”
“是吗?”北修宴眸底泛起涟漪,嘴角勾起轻轻问道。
沈如周刚想反驳,不料还未开口便听到外面传来士兵们的声音。
“见过大王。”
沈如周赶紧捂住了嘴,连呼吸都轻轻的,生怕被穆徵发现。
穆徵看了一下提亲的队伍,最后在沈如周藏身的车架前停住了脚步,他抬起一只手拍了拍箱子,随口问道:“这礼物是不是少了点儿?”
军
师在一旁笑着回道:“仓促之间也只能找到这么多,待确定了婚期,再好好准备一番,一定给主子办一个最隆重盛大的婚礼。”
闻言,穆徵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北境城的方向,感慨道:“阿笙是漂亮,但是和沈牧的女儿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
军师听出来穆徵是在后悔上次没能把沈如周带回来,眼珠子一转,讨好的道:“主上别着急,等攻下了北境城,小的就让人把沈牧的女儿绑了给您暖被窝。”
“也是,不急这几日。”穆徵淡淡的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沈如周那娇美的容颜、纤细的腰肢。
“出发吧,早去早回。”随着穆徵一摆手,车队开始出发。
箱子里,北修宴抱着沈如周的手臂更加用力,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沈如周整个人都贴在了北修宴的身上,头靠在北修宴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沈小姐,还真是招人喜欢啊?”北修宴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质问的语气。
沈如周也是毫不示弱,直接回道,“王爷刚刚不是还收了阿笙公主的礼物吗?我们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