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如周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了。
“妙冬,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这破地方令人作呕,我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萧辰衍铁青着脸拦住沈如周,“你要去哪儿?”
“本王已经禁了你的足,你不许离开自己的院子一步。”
“呵!这个你说了可不算。”
沈如周狡黠一笑,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声音清脆,落入萧辰衍的耳中却像是定身符,他猛然发现他身上一阵发软,竟使不上半点力气!
“你,你给本王下了药?”
沈如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她走到桌案边,敲了敲上的小香炉,“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早早的在桌案上点上了迷香,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萧辰衍浑身瘫软,他用手强撑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他额头青筋暴起,“沈如周,你就算迷倒了本王也走不出王府!”
“府内上下听本王的命令行事,你的禁足令一早就传达下去,他们不会放你离开的!”
沈如周轻蔑一笑,“是吗?那就试试看。”
她拍拍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院子。妙冬提着药箱紧随其后。
沈如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辰衍再也抗不
住药力,顺着桌子滑倒在地,他怔怔的看着沈如周转过后院的廊道,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府门前,朱红的大门紧闭,管家陈伯带着十几个侍卫守着,显然是提前得了萧辰衍的命令。
沈如周走到跟前,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端足了王妃的气势,“我是王妃,你们是要以下犯上吗?都给我让开!”
陈伯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后,一脸正色的说:“王爷有命,王妃言行失当,禁足府中思过,不得外出。”
沈如周睨了一眼面前的人,“我没有错,不需要思过。你等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陈伯虽被沈如周的眼神吓了一跳,然而他眼神微闪,仗着自己年纪大,又深受萧辰衍的信任,高傲的仰着脖子,倚老卖老的说教了起来。
“王妃,您的身份是王爷给的,就该恪守妇道、以夫为天,乖乖的听王爷的命令,在后院静思已过、痛改前非,不要想着反抗,惹王爷不悦……”
沈如周才没有耐性听他说教,她从怀里拿出一枚金牌,在众人面前一亮。
“看清楚了,这可是摄政王的令牌,御林军见了都要让路的,你们有几条命敢阻拦我?都让开,我要出府!”
陈
伯看着明晃晃的金牌,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就是,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摄政王啊!
沈如周见众人面露惧色,伸手指着正中间的陈伯,“陈伯言辞不敬、目中无人,得罪了本王妃,罚打四十大板!”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立时领命拖了陈伯按在地上打起了板子。
沈如周在陈伯的哀嚎声中走出了王府,众人纷纷退避一旁,低首垂眸,再无人敢阻拦。
马车在摄政王府前停下,沈如周下了车,看到院子前面过了花期的梨花树,神情微滞。
妙冬过去敲门,跟开门的小厮报上了姓名后,小厮立即满脸堆笑,恭敬的打开了门,迎沈如周入府。
“摄政王先前吩咐过了,武成王妃来了,不用通传,直接进去就行。”
武成王府的下人态度傲慢的教育她,而摄政王府的下人却礼数周全的欢迎她,两相对比之下……
沈如周苦笑摇头,她到底在想什么?
武成王府想来没有人把她当王妃看待,而她在摄政王府是客人,摄政王会调教下人,自然对她礼遇有加。
刚穿过正堂,陆淮宁便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过来迎接,脸上挂着阳光明媚的笑
容。“漂亮姐姐可算来了,我们等了好久了,等得梨花都谢了!”
沈如周一阵恍惚,去年,她从外面路过,见门前的几株梨树开得正好,她还高兴的在这片繁盛的梨花树下翩翩起舞。
陆淮宁见沈如周心不在焉,担忧的问:“是不是出来的时候,武成王为难姐姐了?”
沈如周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揉他的脑袋,“是遇到了些阻力,多亏有摄政王有先见之明,给了我他的令牌,我一亮出来,哪个不要命的还敢拦?”
“你不知,夸人还是当面夸比较好?”
人未到,声先至。
沈如周寻声望去,见北修宴从假山上的亭子走了下来。
清泉流水,雾汽氤氲,他闲庭信步的身姿若隐若现,谪仙一般的俊美容颜更是多了几分迷离的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北修宴淡漠出声,“外面的梨花可看到了?”
沈如周有些遗憾,“可惜错过了花期,没有看到满树花开的盛景。”
“无妨,明年还可以看。”
“是呀,希望明年花开我能赶上。”沈如周附和的说着,一抬头正迎上北修宴炙热的眸光,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团烈火熨烫了一下,瞬间浑身发热,脸更是烧的火
红。
沈如周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满院的梨树,躲开了这过分热切的凝视,“明年我更希望摄政王的病已经治好了。”
一句话,像是石子落入深潭,荡起层层涟漪,北修宴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深不见底的双眸光华流转。
他薄唇轻启,“进来诊治。”
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陆淮宁见状,眨着狡黠的大眼睛,将沈如周也推了进去,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门,“漂亮姐姐给师父针灸诊病吧,我就不打扰了。”
这是沈如周第一次进北修宴的卧房,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四下打量了一下,陈设古朴雅致,没有过多的装饰,和主人的性情一样清冷沉静。
沈如周没敢多看,熟练的从药箱里拿出了针和提前制好的药水,为难的看着北修宴身上的衣服。
“摄政王,我需要给你施针,还请你脱了上衣在软榻上坐下。”
她不是第一次因为施针要求别人脱去衣服了,以往她都是很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一个医者在给病人治病,不用顾忌男女之防。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她说起来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必定是萧辰衍总用那种龌龊的心思揣测他们,所以才害的她心绪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