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Y城打工,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农民家里。
房东刘嫂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儿玲玲。他的前夫在女儿三岁那年与刘嫂离婚了。刘嫂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的生活着。靠种菜维持生计有点难,就把东屋改造成了两间出租屋。有了房租收入,日子才勉强过得去。
刘嫂长得很标致,对租客也很好。记得我刚搬过去的时候,刘嫂又是帮我收拾房间,又是帮我归置物品,中午还让我在她家吃了午饭。认识刘嫂的第一天,她就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刘嫂还真是个热情的女人,有时候还帮我洗衣服。做啥好吃的总给我留一点,让我晚上回来吃。
菜农种菜非常辛苦。刘嫂常常凌晨三点钟就戴着个头灯下地了。她要在天亮之前把菜收拾好,等着菜贩子来收。回来之后再做早饭,送玲玲上学。然后还要下地种菜、施肥……
在刘嫂家住的时间久了,我对她们母女俩的境遇十分同情。特别是刘嫂,一个女人家这么辛苦,我见了之后,心里总不是滋味,总想帮帮她。
那个周末我没啥事情,就对刘嫂说:“刘嫂,我今天没事,你带我一起下地干活吧。”
刘嫂一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刘嫂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的出租屋住过很多租客,从来没有租客要帮她下地干活的。
我看刘嫂愣在那里,便说:“刘嫂。”
刘嫂一惊,发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红着脸说:“小周,不用,不用。这不是你该干的事。”
我说:“刘嫂,我也是农民出身。小时候我经常帮父母到菜地干活呢。”
刘嫂说:“那也不行。难得一个周末,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说:“我上班成天看着个电脑,就是缺少运动,你就让我下地锻炼锻炼身体吧。”
刘嫂看我是真心要帮她,就不再拒绝了。早饭后,刘嫂给了我一双旧鞋让我穿上,然后就带着我来到地里。
小时候我真的帮父母打理过菜地,所以对菜地里的活儿虽不是轻车熟路,但也并不陌生。刘嫂看我干得有模有样的,很是开心。不过,我好多年没干体力活了,干了一会额头就冒汗了。
刘嫂见了,心疼地拿下头巾给我擦汗,说:“小周,看把你累的。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会就好了。”
我说:“刘嫂,这点活算啥?我们一起干完,早点回家。”
刘嫂拗不过我,只好作罢。
刘嫂的菜地里突然多了一个干活的男人,旁边地里的几个女人有点好奇。有两个女人十分八卦,竟然放下手中的活儿特地走了过来。
那个高个子女人看着我,笑着对刘嫂说:“小刘,有男朋友啦!还挺帅的嘛。”
刘嫂害羞地说:“嫂子,别瞎说。他是我家的租客。”
那个矮个子女人说:“我家也有租客,怎么没人帮我干活啊。”
刘嫂红着脸,答不上话来。
高个子女人回过头来,对我说:“小伙子,刘英可是我们村的大美女,你要好好珍惜哟。”
这话把我也说得脸也红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从地里回来之后,我的心里不淡定了。虽然邻居们是误会,可我好想这是真的。我已经三十岁了,虽然长得很帅气,可是我是农民出身,无房无车,城里的姑娘都看不上我,所以至今还没有找到另一半。
和刘嫂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刘嫂真是一个好女人。她漂亮,贤惠,勤劳,能干。如果能与她在一起,那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呀。
当然,我也非常清楚,如今的女人都非常务实,谁不想找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作为依靠!二婚的女人则更是如此了。刘嫂哪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呢!
晚上,刘嫂特地多做了两个菜,让我在她家吃饭。吃过晚饭,玲玲做作业去了。这时,刘嫂低着头,说:“小周,乡里的女人很八卦,你别介意。明天你就不要下地了,省得别人说闲话。” 说这话的时候,刘嫂的眼睛不敢看我,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我说:“让她们说呗,我才不在意呢。我明天还要下地。”
刘嫂听了我的话抬起了头,瞪着眼睛看着我。她想看清我这话背后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对刘嫂说:“刘嫂,一个人带个孩子多难呀。你怎么不再找一个爱你疼你的人呢?”
刘嫂叹了一口气说:“找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带孩子的女人再婚,难哪。”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刘嫂,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一定会有好男人疼你的。”
刘嫂说:“但愿如此吧。小周,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找对象?”
我说:“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无房无车,哪个姑娘会看上我呢?”
刘嫂说:“那也不一定呀。这要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人喜欢你了。”
我学着刘嫂的语气说:“但愿如此吧。”说着,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此后,如果周末没事的话,我都会与刘嫂一起下地干活。一是我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二是我让村里人真的以为我就是刘嫂的男朋友。
那天晚饭之后,刘嫂和玲玲来到我的屋里。刘嫂见到我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见连忙问道:“刘嫂,你有啥事就说吧。”
刘嫂犹豫再三,才说:“小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我说:“当然可以!别说一个,多少个都可以。”
刘嫂一听,笑了,说:“是这样。周五下午玲玲班上举行亲子运动会。要父母一起参加,可是……”
我没等刘嫂说完,就说:“让我扮玲玲的爸爸是吗?太好了,我还真想尝尝做爸爸的滋味呢。”
然后,我又回过头来问玲玲说:“玲玲,你愿意周叔做你爸爸吗?”
玲玲说:“我愿意。”说着,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刘嫂一听脸红了。她害羞地对玲玲说:“玲玲,别瞎叫。”
玲玲说:“我没瞎叫。人家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我就要周叔做我爸爸。”
刘嫂听了,红着脸把玲玲拉走了。
周五下午,我特地请了半天假,与刘嫂一起参加了玲玲的班级活动。我从没见过玲玲像今天这样高兴。以前,同学们都说她没有爸爸,今天,她把我一一介绍给同学,骄傲说:“这是我爸,是电脑工程师。”
亲子运动会十分成功,我们的家庭组合拿了几个名次,惹得同学们十分羡慕。
从学校回来之后,刘嫂又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我成功地假扮了玲玲的爸爸。
吃饭的时候,玲玲还沉浸在亲子运动会的会的兴奋之中。她一边吃,一边对我说:“爸爸,你真捧,我们拿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二。那场端球比赛,要不是妈妈掉链子的话,我们准能拿到第一。”
刘嫂听了,对玲玲说:“玲玲,叫周叔。”
玲玲说:“我不嘛。我就要周叔做爸爸。”说着,又回过头来问我说:“周叔,你以后天天做我的爸爸好吗?”
我说:“好啊。不知道妈妈愿意不愿意呢?”
刘嫂红着脸对玲玲说:“玲玲,别疯了,快吃饭,还有那么多作业要做呢。”
晚饭过后,玲玲做作业去了,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刘嫂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我一见,差点惊呆了。刘嫂身着一袭粉色的碎花长裙,宛如仙女一般,飘然而至。认识刘嫂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来没见过她打扮起来竟如此美丽。
刘嫂见我傻傻的样子,微笑着说:“怎么,不认识啦?”
我说:“刘嫂,你真是太美了。”
刘嫂说:“别拍马屁了。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说:“刘嫂,真不是拍马屁。”
刘嫂说:“小周,别总是‘刘嫂’‘刘嫂’地叫了,我有那么老吗?我只比你大三岁,叫姐吧。”
我说:“姐,你真美。我要是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每天睡着都会笑醒的。”
刘嫂说:“真的?你真不介意我离过婚,还有个孩子。”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是求之不得,哪还介意什么呢?姐,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我一定会让你和玲玲过上好日子的。现在我正在开发一款应用软件,如果成功的话,专利费就能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你要相信我。”
刘嫂说:“我不要你大富大贵,只要你真心对我们娘俩好就够了。”
我说:“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对你们好的。如果……”
刘嫂连忙捂住了我的嘴,说:“别往下说了,我相信你。”说着,就依偎在了我的怀里。
我紧紧的抱着刘嫂,生怕一松手就消失似的。我们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
突然,刘嫂要从我怀中挣脱出来,小声地说:“孩子,孩子。”
我抬头一看,只见玲玲正站在我们的身边。她看见我们惊慌的样子,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说着,就扑进了我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