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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星空钢琴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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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霁与网红吃播李乐面对面地坐在诊疗室的沙发上,他是通过朋友介绍找到的梁霁,工作的这三年,梁霁在心理咨询方面积累了很多的经验,最让她有成就感的是帮助一个少年回到社会,当她和孩子的父母一起目送小男孩走进校门时,她心里的喜悦是难以名状的。

李乐起初做吃播是因为喜欢吃东西,喜欢跟人分享品尝美食的快乐,可是后来有公司找到他,和他签约,他喜欢的事情变成了工作,需要按照公司的要求的方式去吃一些他不喜欢的食物,每一次的压抑在时间的累积中形成了深深的恐惧,现在他看到吃的就会犯恶心。

这是梁霁和李乐的第二次咨询,这一次梁霁尝试用沙盘的方式让李乐构建出他的向往的内心世界,摆放、搭建、解读、复盘,一套流程下来李乐压抑着的情绪慢慢地开放了一些,结束咨询时他将脸上的墨镜拿下后向梁霁说了句感谢,然后带上墨镜离开了,梁霁目送他离开,心里不可控地想起了陆淮璟。

如果陆淮璟愿意放下成见与她沟通,那么陆淮璟会不会就不像现在这般容易愤怒了。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淮璟正在查看陆氏过往的招标项目,昨天的事情让他开始重视公司里的陆国忠留下的隐患,不少创业初期陪着陆国忠的人正在腐蚀着公司,他们用自己的家人的名义开公司,然后将陆氏的项目外包给自己的公司,从中卷走陆氏的现金流。

陆淮璟专攻的产业是电子方面,其他的产业他多半是监管,执行总管另有其人,对于当下的状况,陆淮璟必须大刀阔斧地清理才行了,这样一来,他已经做好了在公司里打持久战的准备。

除了和梁霁的感情问题上陆国忠对陆淮璟有想法,其他方面,陆淮璟从未让陆国忠失望过,公司有陆淮璟的打理,他这几年也渐渐地退居二线了,除了重要章程会议他出席表决一下,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陆淮璟在处理。

梁霁与陆淮璟之间又回归到了互不打扰的关系,直到爷爷被陆国忠接到杭林市,梁霁才又见到陆淮璟。

老宅里,一家五口正吃着饭,爷爷坐在主位,陆国忠和王娟坐在陆淮璟还有梁霁对面,大家的话题围绕着爷爷展开。

陆国忠出于孝心让陆爷爷到他安排好的疗养院居住,那里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监护,随时关注爷爷的各项身体参数,爷爷对于陆国忠的提议并不认可,夹着菜没作声,餐桌上一时陷入尴尬。

王娟识趣地说:“爸好不容易才答应过来,不如让爸住在家里,请个家庭医生来。”陆爷爷听到王娟的话眸子抬了抬,瞪了陆国忠一眼说:“你把我接来又要送我走,要不是有儿媳妇这句话,我刚刚都准备收拾行李回去了。”

王娟踢了踢陆国忠的腿,想让他说句软话,陆国忠掩饰地清了清嗓子说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你有最好地医疗条件。”

老爷子听完后没说话,对着王娟说:“王娟,你给我收拾一个有阳光的房间。”说完后夹了一块排骨送到梁霁碗里说:“小霁瘦了,多吃点。”

上次掉进游泳池之后她身体入了寒气,一直有些咳嗽,所以没有之前胃口好,确实是瘦了一点,没想到爷爷竟然看出来了,她将碗微微抬起,接过爷爷夹的菜说道:“谢谢爷爷,爷爷也多吃些。”

陆国忠被陆爷爷说了几句,心里不舒服,抬眼看了看一声不吭的陆淮璟,刚好找到了出气筒,开口说道:“淮璟,爷爷都来了,你也不表个态,什么时候才能给爷爷生个曾孙。”

梁霁夹菜的手顿了顿,收回后低下头,不知怎么面对三位长辈的目光,陆淮璟的父母在这方面一直是很通情达理的,不只是因为她父母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了解陆淮璟的性子,关于怀孕的事,他们一直都是将压力加在陆淮璟身上。

陆淮璟放下筷子,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不喜欢小孩,不想要孩子。”

陆国忠的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许多,提高音量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你妈妈就你一个孩子,你是要气我们吗?”

王娟伸手给陆国忠顺着气,转头对陆淮璟说:“淮璟,你爸爸有高血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说这样孩子气的话,爷爷还在呢,你开玩笑也要有度。”陆淮璟看了看爷爷,爷爷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黯淡,对于陆淮璟,他有时会逗他玩,但他心里还是疼陆淮璟的。

爷爷看到梁霁的头快埋进碗里了,轻声说:“孩子们都讲究顺其自然,他们有自己的打算。”说完后陆国忠摆摆头说:“结婚都三年了,他还没个正形,要按他顺其自然,那我,那我,哎,不说了,不说了。”

梁霁心里补充着陆国忠没说出口的话,要是按照陆淮璟的想法,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他的孩子,他不会碰她,也不会容许他最恨的人有他的孩子。

王娟安慰陆国忠道:“前些日子,请老中医给他们看了的,他们的身体都很好,你别着急,把自己身体急坏了我们都会担心的。”说完后爷爷补充道:“是啊,我年龄大了,你也不是小伙子了,该服老的时候还是要服老。”

最后一顿团圆饭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梁霁对于陆淮璟的发言没有什么想法,他没有说出更加伤人的话她已经很感激了,如果是以往,陆淮璟会说:梁霁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孩子,不配迎接生命,他碰都不会碰她,他嫌脏。

今天因为有爷爷在,陆淮璟才压抑了他的恨意,吃完饭后爷爷走到钢琴旁对陆淮璟说:“淮璟,爷爷好久没看你弹钢琴了,可以给爷爷弹一曲吗?”

陆淮璟看了看已经许多年没碰的钢琴,走到爷爷身边解释道:“爷爷,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弹琴了,您找些别的事让我做吧。”爷爷越过陆淮璟看向梁霁,此刻她的眼睛正落在陆淮璟身上,她没想到爷爷将她的话全记住了,还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再看一次陆淮璟演奏的样子。

爷爷笑着说道:“你初中的时候表演的那个曲目,我记得是叫星空,你那时倒着都能弹出来的,你就别忽悠爷爷了。”陆淮璟笑着摇摇头说:“爷爷,我也不是钢琴家,每天练习,我的手生了。”

爷爷听罢,把陆淮璟推到椅子上说:“什么生不生,熟不熟的,爷爷今天就想听。”陆淮璟抿着唇笑着说道:“好好好,我就弹一小段,您看行不行。”爷爷看向梁霁对她眨了眨眼睛,梁霁笑着看向爷爷,她从没想象过能够再次看到陆淮璟弹钢琴的样子,还好她站得较远,不然陆淮璟一定可以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

梁霁对着爷爷点了点头,爷爷拍拍陆淮璟的背说:“一段就一段吧,你这小子,现在是生意人了,还挺会谈判。”爷爷说完后陆淮璟将钢琴打开,修长的双手落在琴键上,随着他手指的按动、挪移,梁霁的心里涌上了很多的情绪,第一次听时的心动雀跃被染上了惆怅和难过。

一开始略带急促的音符就像是陆淮璟进入她的生活那样不可控,她对他满是痴迷,慢慢地音乐缓了下来,不时地穿插进几个似乎要停顿的节奏,像是每一次他和她的冲突,她因为对陆淮璟的迷恋竟然想要就这样安静地赖在他身边,音乐逐渐流畅,她对他的爱越来越深刻,他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存在了。

最后逐渐明快起来的乐章让她看到了自由、曙光、自由奔跑的人,最后音乐结束,她一时竟舍不得从音乐里走出来,看着陆淮璟的背影,她的鼻尖酸酸的,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喜欢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心里却有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因为她,他失去了最爱的人。

爷爷看了看梁霁,心里明白了一切,他明白梁霁对陆淮璟没有说出口的爱意,可是他的孙子没有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陆淮璟弹完了整个曲目,他原本只想哄爷爷开心点到即止,可是音符开始的时候,手上的感觉却收不住了,不自觉地就弹完了整首曲子,因为这,许清妍还说他是个臭屁的人。

许清妍不会弹钢琴,但是喜欢听她弹,每次他都会给她弹那首致爱丽丝,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聊的就不再是音乐,不再是爱情,取而代之的是距离、是现实。

想到这儿,陆淮璟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后花园走去,梁霁看着他的侧脸,眼睛里蒙上一层悲伤,爷爷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小霁,淮璟现在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需要一个人把他拉出来,你就是那个人。”

梁霁没想到爷爷把陆淮璟看得这么深,可是爷爷却高估了她,她很想做那个拉陆淮璟的人,可惜她不是,陆淮璟不允许她走进他的生活。

梁霁低着头说:“爷爷,有些事情我不知怎么向您解释,但是进入陆淮璟的世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爷爷意味深长地说:“小霁,你知道爷爷为什么只听你的劝吗?”

梁霁摇摇头,随后看向爷爷,爷爷轻声说:“你的性格和淮璟的奶奶很像,有股韧劲,知识青年下乡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生活一片灰暗,回到城里之后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淮璟的奶奶为了我等了七年,可我那时候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怎么找我我都不理她,就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弃我。”

“后来呢?”

“他奶奶出现在任何我会出现的地方,帮我找工作,劝我上进,还把她的首饰卖了给我做生意,后来我看到她身上的红痕时我才醒过来,就像是浑浑噩噩的人突然醒过来一样。”

“奶奶她因为您受伤了?”

“对,她家里人要她嫁给别人,她不愿意,她告诉我她心里认定了我,后来我才开始做生意赚钱,当然了,第一时间就把你奶奶娶进门了。”

梁霁询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觉得我可以?”

爷爷笑了笑说:“因为你奶奶当年给我带馒头时,也是把它放在棉袄里温着,有时候真心的对别人好是会去疼这个人,不自觉地就会做出了一些自己从来都没想到的事情。”

梁霁点点头不再问了,如果她真的想走进陆淮璟的世界将他拉出来,那么她就要坦率地面对她自己,她对陆淮璟的喜欢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什么拿不出手,她怕自己陷入感情无法自拔,所以一直控制着对陆淮璟的感情,可是爱意这个东西,是无法压抑的,越是压抑越是会野蛮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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