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忠烈进屋,于一铭将目光望向城外。
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
这场战斗,结束的未免有些虎头蛇尾了。
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作罢。
……………
邺都城外。
一片密林之中。
几只小动物,嘁嘁促促的穿行于落叶之上,寻觅着食物。
其中一只野兔,向前一蹦,却好像撞到了一扇无形的玻璃门上,被弹倒开来。
野兔爬起身,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小的疑惑,还没等它用可怜的智商想明白怎么回事。
面前的空气,就突然扭曲起来,显露出一个浑身焦黑,手持骨刀的人影。
察觉到人影的可怕,几只小动物瞬间作鸟兽散,逃得无影无踪,而这只可怜的小兔子,直接被吓晕过去。
密林中一片寂静,人影的恐怖气息,连虫子都不敢再鸣叫一声。
而这人,正是阴君。
此刻的阴君,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一身原本干净整洁的道袍,已经烧成了灰烬,只剩下片丝褴褛,遮盖着关键部位。
露出的肌肤上,也是布满了烧伤,更惨的是,他左臂已经成了一块彻彻底底的焦炭。
即便他用隐沦术法,逃离了王忠烈的三昧真火,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阴君看着自己的左臂,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直接挥刀一斩,然后看了看手上的骨刀。
“啊啊!”
伴随着阴君低沉的吼叫声,他居然,硬生生的将骨刀插进了,自己左臂的断口!
然后运转灵力,骨刀一阵扭动,居然变化成了一只骨头手臂。
阴君大口喘息着,满脖颈上的青筋乍起,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滚落。
休息一会,阴君才缓和过来,熟悉了一下自己的新手臂,又把目光看向了邺都城。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
这次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阴君身边的空气又是一阵扭曲,一个身穿黑袍,面带花纹面具的人,出现在原地。
“任务完成了。”
黑袍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且低沉。
阴君笑了笑。
“那就好,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突然,阴君感到脖颈一寒,一把锋利无比的刺剑,就放在那里。
“魍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如此狼狈的你,真的有能力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阴君缓缓回头,眼中一抹黑光浮现。
“你可以试试。”
这轻飘飘的一句威胁,让场面瞬间陷入僵局。
一个是身受重伤,疼失一臂的阴君。
一个是消耗不大,手持利器的魍魉。
看上去,阴君明明是弱势的一方,可魍魉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在阴君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以前强悍数倍的气息,那股气息压迫着他,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暗,想把他拉入深渊一般。
见魍魉再没有动作,阴君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魍魉看着阴君远去的背影,缓缓放下了手中刺剑,他的后背一片冰凉。
这个家伙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之前的他,一直都在隐藏嘛?
……………
莫高窟内。
李长安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卿的面容。
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安卿的呼吸。
安卿的动作也随着李长安的苏醒而停止,看着李长安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安卿小脸一红,赶紧起身去通知其他人。
李长安掀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安卿的体香。
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衣服,李长安叹了口气。
因为,他记得,在自己昏过去之前,身上不着片缕。
这下好了,脸丢大发了!
“老大,你终于醒了!”
一个耍宝的声音,先人而至,然后罗成一把扑倒在李长安面前,眼泪鼻涕糊满了脸。
“可是担心死我了呀!”
李长安一脸嫌弃的推开罗成的脸,缓缓站起身。
罗成也被王雨萌揪着耳朵,提到了一边。
“哎哎,轻点,轻点,要掉了,要掉了!”
不理会搞怪的罗成,林镇走了上来。
“没事吧?”
话虽然平淡,但林镇眼中的关心却是隐藏不住的。
李长安轻轻点头。
“还好。”
随后,就问起了最新的情报。
听完林镇的汇报。
李长安皱起了眉头。
幽冥组织?
五大护法?
除了已经被杀的尸臣,这个组织保守估计,就还拥有四位A级强者!
而且,目前已知的也就只有心魔,阴君,尸臣,还有两个一直躲在暗处的家伙?!
那在这之上的首领呢?
难道是S级?!
想到这,李长安也不由得惊呼。
“真是,一个可怕的组织!”
林镇也认同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在被袭击的洞天中,最严重的,就是莫高窟洞天。镇守使印光阵亡,外围驻守部队全灭,二十位天巡军,也只有悟尘活了下来。”
“而且,因为洞天封印被短暂打破过,所以根据听风阁的推测,里面逃出来的,可能不止一个魔物,这些都是潜在的威胁!”
“邺都城洞天情况稍好,入侵者被击退,尚未发现异常。”
“唉!”
听到印光阵亡的消息,李长安一声叹息。
这不单单意味着,大周失去了一位国柱,而且对于定安司以后的局面,会被动许多。
“那莫高窟以后的镇守使呢?”
李长安问向林镇。
“由佛宗新任主持印能,和悟尘共同担任,再抽调十位天巡军,和二组天诛兵人,一起镇守。”
“是嘛。”
李长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关于天诛兵人的事,以他的级别自然是了解的。
二组天诛兵人,一般情况下守住莫高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在与妖王白子维达成协议之后,神农架洞天被解放出来,定安司实际上还有一位A级强者,就是他父亲李承风,是属于可以调动的状态。
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虽然李长安奇怪这一点,不过他还是没有多想,因为他相信,司长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一切处理完毕,李长安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子。
突然,李长安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向林镇。
“还有一件事,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换上的?”
“这…”
林镇迟疑了一会,把目光向一边。
李长安也跟着看去。
目光的尽头,是面色绯红,正在当鸵鸟的安卿。
对此,李长安眼角一抽。
果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