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边的阴君，也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一双阴毒的眸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时，无数飞虫，凝聚成一个身穿黑衣，头缠头帕的老者。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A级修灵士的灵力波动。
还有数百只怪模怪样的飞虫，环绕在老者周围，嗡嗡作响。
看见老者，阴君立马将骨刀横立于胸前，眼睛微眯。
这股波动！
看来这老头，不简单呀！
可是，还没等阴君有所行动。
尸臣就缓步走上来，一只手死死按住阴君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少有的低沉。
“好了阴君，你先走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阴君转过头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尸臣。
我们TM是反派，用不着单打独斗吧！
可是，看着此刻，与往日截然不同，异常正经的尸臣。
阴君想了想，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头，放下手中骨刀，然后看准一个方向，腾空而去。
而老者也并未阻拦，只是淡定的抽着水烟，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尸臣，眼神中有一抹，无法言语的复杂之色。
……………
“呼！”
看着和记忆中相比，更显沧桑的老人，尸臣心中五味杂陈，不过还是佯装镇定的嘲讽道。
“怎么啦老爷子！家里待着不舒服吗？这么大年纪了，还跑出来遛弯？也不怕闪了骨头！”
虽然语气中轻蔑之意十足，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躲闪，甚至不敢直视，柳寒牧的眼睛。
而柳寒牧，则是仔细端详着尸臣。
虽然惊讶于，尸臣现在的样貌，居然与离开的时候相比，除了脸上多了个花纹之外，毫无变化。
但还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
“我呀，只不过，是来看看我可爱的孙子。文儿，真是好久不见呀！”
听见这句话，尸臣心里涌出少许悲哀，但还是强装愤怒，大声喝道。
“柳寒文已经死啦，现在活着的，是尸臣！”
“唉，文儿，你终归还是走错路了，跟爷爷回去吧，好吗？”
柳寒牧叹了一口气，语气悲戚至极，眼神里，也带点哀求之色。
“哈哈，老爷子，你是不是年龄太大了，都老糊涂啦！”
听着柳寒牧的话，尸臣转怒为笑，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看来，没办法了。”
柳寒牧缓缓闭了双眼，再次睁开眼睛，也只剩下了决然的杀意。
一切由他开始，一切也由他结束！
“来吧，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长进了多少！”
说罢，柳寒牧便运转灵力，嘴里发出一声古怪音节。
无数蛊虫，从他的衣袖，裤腿中，疯狂飞出，聚成道道遮天蔽日的虫流，环绕在他的周身。
“正有此意！”
尸臣邪气一笑，心念一动，也是无数蛊虫从身上涌出，构起铺天盖地的虫海，与柳寒牧的蛊虫成对立之势。
“这，这怎么可能？”
看见这一幕，柳寒牧老眼圆瞪，心中大骇。
因为蛊虫是活物的缘故，所以不能像使用灵力，操控死物那样，如使臂指。
这个时候，就需要吟诵特殊音节，来加以操控。
这也是蛊虫术法，最大的弱点所在。
从古至今，多少年的时间，无数柳寒家天才都想要改良这一点，但无一例外，通通失败了，最后也只能减少，吟诵特殊音节的时长。
可是如今的尸臣，居然能直接略过这点，就能操控蛊虫！
柳寒牧心里，感叹万分。
他既是欣慰，又是悲哀。
欣慰的是，孙子的成长，已经超过历代柳寒家的天才先辈们。
悲哀的是，这种手段，居然让一个与柳寒家，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人，给研究出来了。
“呵呵，人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
看见柳寒牧的惊讶神色，尸臣冷冷一笑，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然后直接操控蛊虫，就像海浪一般，向柳寒牧拍去。
“哼！”
柳寒牧自然不甘示弱，发出特殊音节，操控着虫流，迎了上去。
一时间，无数蛊虫啃咬在一起，天空中的日光，都被虫海遮蔽！
二人都很有默契的，只是用蛊虫对拼，谁也没有率先变招。
“噼啦啪啦！”
短短几秒，蛊虫的尸体，就落了一地，密密麻麻的一片，有尸臣的，也有柳寒牧的。
而战局，也陷入僵持。
“切。”
尸臣率先变招，他的蛊虫数量虽多，但质量，却比不上柳寒牧用百年时间，精心培育的蛊虫。
“喝！”
随着尸臣一声大喝，一股紫黑色的灵力喷涌而出，将周身的袭来蛊虫，通通震开。
眼角下的紫色花纹，开始发起阵阵荧光，瞬间爬满全身，尸臣的眼睛，也开始散出红光，整个人的气势，暴涨一节。
“呵呵！老爷子，来试试，我这股全新的力量吧！”
尸臣脸上带着疯狂之色，一手成刀，直直向柳寒牧刺去。
……………
日已西归，唯有天边，还残留一抹宣红之色，如鲜血涌动，又如火焰燃烧。
“哈呼，哈！”
尸臣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身体在微微抽动，衣服也被鲜血浸湿。
沾满鲜血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的痛苦悲哀，说明了一切。
而柳寒牧就躺在一边，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身下的土地，已经被流出的血液染红。
虽然他还活着，但已是风中残烛。
看着尸臣，柳寒牧想要说些什么，可因为伤势过重，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干啊声。
他又艰难的抬起手臂，想摸摸尸臣的脸，却被尸臣躲开了。
柳寒牧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尸臣的目光，温柔慈爱，又充满遗憾不甘。
尸臣嘴角一抽，躲过了柳寒牧的目光，但他颤抖的手，还是放在了，那只苍老的手掌上。
最终，柳寒牧带着笑容走了，他在弥留之际，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缠着自己，嘴里还甜甜叫着爷爷的小男孩。
尸臣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山林间只剩下了，风吹树枝发出的咯吱声。
最终，尸臣踉跄着，挣扎着，爬起身来。
“呼。”
看着柳寒牧的尸体，尸臣长吐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楠楠自语。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拼命呀，老爷子，好好活着，不好嘛。”
突然。
“呵呵，哈哈哈！”
尸臣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里没有畅快淋漓，反是无尽的悲哀和迷茫。
他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
大周少数民族自治区。
柳寒栋一人独坐神庙之内。
今天的调息修行，没有往日的平静，他的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情绪。
这时，柳寒栋的衣袍中，钻出一只巴掌的蛊虫，朝着一个方向，吱哇乱叫。
柳寒栋瞬间明白了一切，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捧着老祖留下来的，蛊虫母虫，看着那个方向，一时间哽咽无语。
老祖，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