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缙看来,大明如今占据扶桑金矿银矿,又开海禁,从贸易之中获取大量钱财,国力蒸蒸日上,正是露出獠牙之时!
解缙思索片刻,便挥笔写就。
以匹夫得天下者,未有以江左一天下者。
陛下之为烈也。万世一人矣。
解缙先将皇帝夸了一遍,而后继续写道,汉朝初立之时,匈奴势大,冒顿单于率军南下。
汉高祖自认为国力强盛,率军三十余万大军北伐。
结果因为大意,自己被围困在白登山上七天七夜。汉高祖侥幸逃脱,但也只能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每年送给匈奴大量税供。
但国家一直在积蓄力量,直到汉武帝反击匈奴,一举将匈奴打趴下!
而唐朝初立之时,突厥趁着中原内乱大举寇关,兵锋直指长安。
唐太宗李世民只能签订渭水之盟。同时暗自积累国力,不过四年,就将颉利可汗抓回长安跳舞!
但如今的情况又有不同。
北元内乱不断,元主也无法有力约束部众,去年东面两位大将联军,已经是极限了。
北元在去年遭受重创,国内必定内乱不断。
这正是给予北元重创的好时机。
解缙接着又写了徐达统兵之能,明军火器之利。
而后笔锋一转写到,如今北方军粮运输困难,即便采用海运,依然消耗巨大。
可以在北方卫所推行军屯之策。
解缙文思泉涌,下笔如飞,根本没有注意到百官已经下朝,走出奉天殿了。
贡士们都在奉天殿外面考试,文武百官都刻意尽量不发出声音。
殿试要考一天,皇帝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
朱皇帝很快坐着龙辇离开,由主考官刘三吾和翟善代为监考。
远处,李善长突然停下脚步。
“听闻本次恩科亚元便是那解大绅。”
王国用点点头:“解大绅乃是江西吉安府人士,本是国子监生,却是不知好歹,竟然拜入陆淮之门下。”
“只能怪陆淮之懂得收买人心。”
李善长叹了口气:“老夫却是担心陆淮之趁此势大!”
“解缙之父解开,乃是江西大儒,在士林颇有名望!”
“那桂彦良更是当世大儒,名满天下,门生故吏影响也是不小。”
“如今,这两人都被陆淮之收买,这对于我们更加不利啊!”
王国用道:“本次恩科,除了解缙之外,解开的二子解纶同样高中,另外还有解开的女婿黄金华。”
“若是传出解家一科三进士,不但解家声望大涨,陆门心学的威望也会大涨!”
“老师,必须要想办法啊!”
李善长深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老了好几岁。
“如今,老夫已经无法获得陛下信任了,又有什么办法!”
王国用道:“刘学士,翟尚书皆是朝廷清流文官,必定也不想见那佞臣坐大,何不向两位大人明言呢?”
李善长思索许久,缓缓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为天下苍生计,老夫又何妨做一次小人!”
“老师大义!”
傍晚,贡士们陆续交卷,而后结伴离开皇宫。
按照殿试程序,掌卷以及弥封官会将考生的试卷收存,等待第二天批阅试卷。
刘三吾和翟善结束监考工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结伴走到午门,正要拱手道别,突然一个家仆上前恭敬一礼。
“刘学士,翟尚书且慢,我家老爷想请两位一叙。”
刘三吾眉头一皱:“你家老爷是?”
“韩国公。”
刘三吾与翟善对视一眼,感觉其中定然有蹊跷。
但他们还是觉得去看看李善长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两人都不是李党。
刘三吾作为翰林学士,清贵无比。
而翟善是个干实事的,也不想结交党羽,是个中立派。
所以两人与李善长都没有什么交情。
茶陵楼,李善长设下盛宴。
翟善一看,在场的除了李善长,便只有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国用了。
李善长十分客气地请两人落座,王国用十分殷勤地给他们倒酒。
翟善开门见山地说道:“国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