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师爷就将王禄拒绝送粮食的事情禀报给杨思远。
杨思远顿时大怒:“这王禄不过小小商贾,竟然如此嚣张!”
“真以为本官奈何不了他了!”
杨思远气得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胸膛更是剧烈起伏着,一张老脸都涨的发红。
旁边的杨夫人朝师爷使了个颜色,师爷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而杨夫人则是来到杨思远身边,轻轻地为其顺着后背:“老爷勿要气伤了身子骨。”
“我如何不气,若是那姓陆的追究起来,怕是这全府上下鸡犬不留!”杨思远红着眼睛道。
“这人就真的收买不得吗?”杨夫人柔声问道。
杨思远摇了摇头,:“昨日我派人将几件古玩字帖送了过去,但却是被打发回来了,一件都没收,而我借口孝敬,他亦是回绝了。”
“他既然不为钱,那不是贪恋权势,那就是着迷美色了........”杨夫人双手揉着杨思远的肩头,“妾身可是听说了昨日那位钦差可是为了那小美人不惜与全城百姓为敌呢,倒是让妾身欣赏他的勇气。”
杨思远嘿笑一声,手在她蜜桃臀儿上拍了记,掀起一阵波浪来。
“怎么的,看到俊逸出众的少年郎,春心荡漾了?”
杨夫人拥着住他
,娇声娇气道:“老爷说得哪里话,妾身心中只有老爷一人........”
“钦差治水得力,这次必定能让陛下龙颜大悦。”
“不过,妾身也听说那陆渊在京城,醉卧青楼,为博得美人一笑,这才写着了那首《花下酌酒歌》呢。”
杨思远皱眉沉思着:“那看来,只能从色上入手了。”
“但那姓陆的才得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寻常的美人又如何能入其法眼?”
杨思远搜肠刮肚地思索着这荥阳城中的美人儿,却是想不出有哪个人物来。
终究是差了数筹。
突然,他看到了怀中的美人儿。
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
杨思远心中突然一动,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却是也爬上他的内心。他神色变幻着,既有愤恨,也有恐惧,又有羞愧,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但这事情,他杨大老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主动提起,不说他读书人的脸面,便是作为男人的尊严,却也让他无法开口。
但这也被他视为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
杨思远轻轻推开娇妻,不住地长吁短叹起来。
“老爷,妾身听说凝香楼的红蕊姑娘生得艳若桃李,色艺双绝,何不将其招到府上一展才艺?”
杨思
远摇摇头:“那红蕊终究是妓子,何况那陆渊可是金陵来的,又如何看得上这乡下的庸脂俗粉?”
“那李员外家中的小女如何,妾身听说其擅长琴艺,貌若天仙。”
“不妥,那小丫头乃是夸大其实,难于人眼!”杨思远说着又是不住摇头长叹起来。
杨思远在房中踱步半响,才喟然一叹:“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想当初,娘子也是开封府第一等的绝色佳人,但如何又去哪里寻你这样的美人儿?”
唐宜桐的柳眉微微蹙起,桃花眸子之中似乎有水波流动:“老爷........”
这声带着凄婉和哀凉的声音让杨思远内心也是如同刀搅般的痛楚,但想到那可能的后果,却还是咬住牙齿。
唐宜桐用贝齿咬着下唇,婉然道:“若是........若是能救老爷,能救这杨家........便是舍了妾身又,又何妨........”
杨思远心头微喜,却是拉过唐宜桐,揽在怀中,又是自责,又是愤怒道:“只怪我没用,苦了夫人了,若是有朝一日我得了势,必定要让那陆渊小儿加倍奉还!”
唐宜桐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老爷有这个心,妾身便已经知足了。如今那陆渊少年得意,受尽隆宠,
万万不可让他瞧出端倪。”
杨思远又是一叹:“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
自从陆渊露了那一手之后,那些百姓看他简直如同神人。
而在荥阳城中,各种版本的陆钦差斩妖计更是广为流传,简直将他吹上了天。
陆渊照常来到河堤巡视。
“大人,这些水泥都成了石头,无法用了。”
陆渊听到士兵的汇报,连忙赶了过去,果然正如他所说,一袋袋水泥都凝固成了灰白色的石块,无法调制混凝土了。
陆渊问道:“仓库之中,还有多少能用的水泥?”
“之前已经用了半数,如今能用的不过二十多袋。”士兵回答道。
陆渊微微颔首,这些水泥今日便能直接用完,倒是没有必要另外保存了。
不过后面倒是能列出水泥保存的细则,让工坊那边施行下去。
“大人,县衙允诺的粮食没有送来,如此下去,这些工人可要饿着肚子了!”又是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陆渊顿时眉头蹙起:“我倒是要看看那杨思远耍什么把戏!”
陆渊才下了河堤,便是看到杨思远带着师爷急匆匆赶来。
“陆大人,陆大人,下官特意亲自送粮来了。”杨思远一见他,便是连忙喊道。
“哦?那真是有劳杨大人了,不
知道杨大人送来多少粮食?”
“咳,不瞒陆大人,仓库之中只有十担粮食,其他粮草,下官因为怕决堤,便是调往了南面的广武镇,只要两日,粮草便能运来。”杨思远连忙道。
“那便好,否则耽误了灾民,那可就是大罪过了。”陆渊说道。
“不敢不敢!”
送走了杨思远,便是遇到了刚巡查完的李景隆。
“那个姓杨的真把粮食送来了?”
“你不是派兵翻墙查看了仓库,里面干净的能跑老鼠?”陆渊冷笑道。
“那他的粮食哪里来的?”李景隆奇怪道。
“他作为一县长官,自然府中有一些存粮,而且从其他富户那里借调,那些商贾总要给他一个面子的。”陆渊道。
“那个王禄那里如何?”
“听说,王家都准备将粮食送过去了,却是又放回了仓库,看来王禄是与我们杨大人闹翻了。”李景隆讥笑道。
“呵呵,姓王的恨得是我,那杨思远不过是夹在中间。王禄是想施压,想让杨思远对付我。”陆渊道。
“杨思远在荥阳还是颇有几分威望,而王禄背后是王爷,你后面准备怎么做?”李景隆问道。
“不过土鸡瓦狗尔!”
“便看看那杨大人能支撑几日,我继续给他压力,怕是他先要与王禄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