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小德子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金安。”
温飞絮抱着晞和踏上马车,旁边一个太监恭敬上前行礼。
“起来吧,你哪个宫里的?”温飞絮微微皱眉:御书房,什么时候连陌生人都敢擅闯了?
太监慌忙跪倒:“禀郡主,奴才是安平王府的掌事公公。”
安平王府?温飞絮心中打了个凸:“公公可有什么事?”
“回郡主,王妃娘娘今日受邀到御花园赏花,不知为何,突然晕厥,此刻仍未苏醒,听闻郡主精通岐黄之术,特请郡主前去御花园为王妃娘娘诊脉。”
安平王妃晕倒了?温飞絮心一凛:“请公公在前面引路。”
“娘娘,您快醒醒。”偌大的御花园回荡着宫女的哭声。
温飞絮赶到的时候,只见颜皇后和叶贵妃分别站在两旁,玉贵妃和孟贤妃则是和她前后脚赶到。
“雨齐你来了,快给王妃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概是颜皇后头一回对温飞絮和颜悦色。
温飞絮先观察了安平王妃的面色,随后替安平王妃扶脉,不禁微微皱眉,随手抽出银针扎上头顶的百会穴以及伴星穴。
随着针气侵入头顶,抱着安平王妃的丫鬟明显感觉王妃身形一颤,缓缓睁开眼睛,不由惊喜道:“醒了,娘娘醒了。”
一时间四周围着的颜皇后、叶贵妃等人一拥而上,对着刚醒来的安平王妃嘘寒问暖,温飞絮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收起,悄悄退出人群。
“影儿,走吧,回府。”温飞絮踏上马车,从袖中抽出银针,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银针上竟然泛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给安平王妃下毒?温飞絮秀眉微蹙,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发出规律的声音。
“小德子,方才救了本王妃的那丫头是谁?”安平
王妃坐上回府的马车。
“回娘娘,是仁济伯府的雨齐郡主。”小德子恭敬回答:“奴才本想去太医院寻太医,恰好在御书房门口遇上雨齐郡主,便禀告了娘娘的情况,郡主闻讯主动赶来替娘娘诊治。”
安平王妃不置可否地一笑:“是嘛,那还真是多亏了她。”
“是啊,没想到,雨齐郡主的医术如此高超。”小德子讪笑两声:娘娘啊,他都是按照世子的吩咐办事,您可不能迁怒于小人。
是夜,温飞絮没有留人值夜,反而气定神闲地在茶几旁摆弄棋盘,不多时黑子白子已然泾渭分明。
“絮儿这是在生气?”
听到身后邪肆的声音,温飞握着棋子的手一顿:“雨齐不敢,只是想问世子,在你眼中,雨齐与这棋子有区别么?”
“你想多了,母妃晕倒并不是我安排的,但是由你诊治,却是我的命令,因为宫中的太医,我不相信。”齐慕枫解释。
温飞絮抬眸看向齐慕枫:“玩弄手段不是不行,但是不能用在亲近的人身上,这是雨齐的底线,希望与世子共勉。”
“郡主说的是,”齐慕枫看向温飞絮,唇角微扬:“我的底线是夫人,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飞絮不负众望地被噎住了。
温飞絮取出为施针的那枚银针:“有件事雨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知世子,世子请看……”
“这是什么?”齐慕枫虽不懂医,但也知道银针试毒代表了什么?
“这是今日为王妃娘娘施针后,从王妃娘娘身上取下的银针,”察觉到齐慕枫面色一变,温飞絮柔声安慰:“世子不必担心,此毒并不致命,而且王妃娘娘中毒尚浅,并无大碍。”
齐慕枫面色稍霁:“你可知道这毒的来源?”
温飞絮微微皱眉:“只知道是来自于一种植物
,但具体的可能要查找一些医书才能确定,或者可以找鬼老前辈帮忙,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知道。”
“鬼老去了南诏,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齐慕枫说着看向温飞絮:“看来此事只能拜托你了,絮儿。”
温飞絮颔首:“你放心,只是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在此期间若王妃娘娘有什么异样,及时通知我,我一定随传随到。”说完她忍不住捂脸:温飞絮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的好像你很想去安平王府一样。
齐慕枫沉声笑了,伸手抚上温飞絮的脸颊:“我的夫人真是孝顺,母妃一定会喜欢你的。”
“咳!咳咳咳咳……雨齐竟然不知道,世子已有妻室?”不行,她不能总被堵住,她也得反击才行。温飞絮握拳励志。
齐慕枫望着温飞絮,眸光潋滟:“嗯,有,虽然被拒绝好多次,但她在我心中早已是我的妻子。”
“……”果然低估了这厮的脸皮,说起情话来根本不用思考,温飞絮避开齐慕枫的目光,故作镇定道:“天色还早,世子可要留下来手谈一局?”
然后……
温飞絮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卯时,昨晚她和齐慕枫下棋,后来她是怎么被拐到床上的,她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望着身上还算整齐的衣衫,温飞絮松了口气,更加确定以后绝不能引狼入室。
“小姐,门外来了一位自称是安平王府掌事公公的人,说要求见小姐。”临水敲了敲门:“小姐,您见是不见?”
安平王府,莫非是安平王妃出什么事了?温飞絮打开门:“请他到花厅小坐片刻。”
临水麻利地进屋替温飞絮梳理长发,不期然地看到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疑惑道:“小姐,你这脖子上是怎么了?”
脖子?温飞絮拿起小巧的远洋玻璃镜一照,脸刷地红
了:天,昨晚那厮到底做了什么?
“小姐您怎么了?很热吗?”
临水更加纳闷了:“要不要奴婢把窗户打开?”
“不……不用了,我那是蚊子叮的。”温飞絮咬牙切齿。
“蚊子?那这蚊子真够狠的,咬了这么大一口,”临水强烈谴责道:“今日奴婢一定好好检查,不让蚊子跑进帐内。”
不知为何,总觉得临水话里有话,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温飞絮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暗恼昨日招惹了那厮,得不偿失。
御书房内,齐慕枫正向元德帝禀告边关的收成,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皇上恕罪。”
“风寒侵体?”元德帝看了他一眼:“不是伯父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枕边人了,平日里有人嘘寒问暖,自然药到病除。”
枕边人,一想到昨日自己是和絮儿相拥入睡的,齐慕枫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皇上说的是,那择日不如撞日,请皇上下一道赐婚圣旨。”
“赐婚?”元德帝精明的眸子眯起:“不知是哪家姑娘?莫非是姓柳?”
柳?齐慕枫微微皱眉:“皇上多虑了,柳小姐只是枫儿的恩人,如今又是母妃的干女儿,枫儿把她当做姐姐看待。”
“可依朕看,柳小姐对枫儿你用情至深,她已经二十岁了,再不嫁人,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元德帝戏谑道:“不如这样,朕将她赐给你做侧妃,也算成全她的一片真心,如何?”
齐慕枫不为所动:“皇伯伯,方才您说枕边人,皇伯伯的枕边人这么多,不知可有人嘘寒问暖,让您药到病除啊?故枫儿以为,枕边人不需多,一个就够了。”
元德帝见他眼神坚定,不由目露赞赏:“可惜,你要的这道赐婚圣旨,朕是没权利下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去讨。”
齐慕枫听
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看来絮儿是早就料到此事,所以寻了法子掌握了婚事的自主权,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德公公怎么来了?王妃娘娘应该没事了吧?”温飞絮着一身岚媛蓝色水雾裙,端庄大方地在主座落座。
小德子恭敬起身:“禀郡主,王妃娘娘一切都好,今日咱家是奉王妃娘娘的命令,特意来感谢郡主的救命之恩的。”
说着他一挥手中浮尘,门外六个宫人鱼贯而入,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以红绸遮挡,小德子上前一一掀开:“郡主,这些都是王妃娘娘的一番心意,请郡主笑纳。”
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温飞絮面不改色:“娘娘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这般重谢。”
小德子见状不禁腹诽:这位皇郡主的定力真是不俗,难怪能引得世子一见倾心,从此眼中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这……奴才就是个办事的,若是事办不成,回府后是要受罚的,郡主行医是为了救人,就莫要为难奴才了,还是收下吧。”小德子说着朝那几个宫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地放下托盘退下。
“诶,你们别走啊。”临水急忙追了出去。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种一言不合就耍赖的作风,简直跟齐慕枫一模一样。温飞絮咬牙:“德公公既然如此说,本郡主也不能让你难做,不如这样,本郡主有个问题想问,若德公公能回答,此事就当一笔勾销如何?”
“郡主请说。”德公公不明所以。
“敢问公公,王妃娘娘平日里可有服什么药?”温飞絮仔细考虑过了,一般情况,王妃入口的东西都是仔细检查过,绝不可能出现中毒的情况,除非是她没有注意的东西,比如两种东西混合后产生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