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玩得可开心?”临水捧着一堆东西,只觉得两条腿都酸了,真不知道雨柔公主哪来这么好的体力,足足逛了一个时辰都没休息。
齐雨柔倒是一身轻松:“当然开心,我在皇宫里都快闷死了,还是宫外有意思,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
“公主玩够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临水将手中的东西全部装上马车:“就快到跟二皇子约好的时辰了。”
齐雨柔眨了眨眼:“好啊不过本公主有些饿了,想尝尝翠微楼的糕点,等本公主吃饱了就跟你回去。”
临水见公主听话,念她久居深宫,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依公主所言,反正回去的时候也要经过翠微楼。”
齐雨柔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谢谢你临水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回宫,却苦于没有脱身之法,只能拖一刻是一刻。
“禀公主,翠微楼到了。”临水上前替齐雨柔打帘,扶着她走下马车。
齐雨柔抬头看着牌匾上“翠微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忍不住感叹道:“这翠微楼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楼。”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二楼包厢的窗户迅速掩上,温飞絮坐回座位。
高子皓就站在她身后,自然看得真切:“这小祖宗怎么出宫了?她身边跟着的人怎么这么像你的丫鬟。”
“额……”
见温飞絮一脸心虚,高子皓便知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不禁嗔怒道:“你胆子肥了,竟敢偷带公主出宫。”
“表哥,我发誓这真的是个意外,”温飞絮主动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事先不知道公主藏在马车上。”
“真的?”高子皓将信将疑。
温飞絮义正辞严道:“当然是真的,帮公主逃宫是重罪,我是这么胆大妄为的人么?”
“你不是谁是?”高子皓小声嘀咕:“那
你打算怎么办?”带齐雨柔出宫不难,难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送回去。
“放心,我给兵部尚书府传了信,齐雨柔逃出宫,他们可比咱们着急,怎么回宫,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温飞絮果断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高子皓轻拍了拍掌:“妙极妙极啊,听说齐慕迩刚回来,可谓风头正盛,但因为镇国公入京,皇上并未召见,只等明日上朝再行封赏,所以他这时候一定很怕出错,保准连尾巴都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温飞絮轻啜了口茶:“我倒不觉得,所谓木强则折,若这二皇子真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现在犯点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听说南方可是盛传大齐出了一位贤王。”
“他倒真会给自己脸,”高子皓讥讽道:“他利用叶尚书的关系暗中调动兵马,散播谣言将灾民说成暴民,他倒成了不惧艰险,除暴安良的贤王,南方的监狱可都人满为患了。”
温飞絮微笑:“表哥果然消息灵通,不过你有心关心灾民,怎么不见你关心北方的战事?未免厚此薄彼。”
“怎么会,只不过北方有世子在,定然都在掌握之中,实在不需要我这个闲人操心。”高子皓打着哈哈道。
温飞絮没有追问,高子皓不肯说,玲珑阁没有消息,定然是有人授意,这个人除了齐慕枫根本不作他想。
“照你这么说,齐雨柔来这儿不会是找你的吧?”高子皓转移话题。
“应该是个巧合,我叮嘱过影儿和临水直接将她送到尚书府,再说她也不知道我在这里。”温飞絮忽觉心中一慌,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高子皓打开门就见临水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不好了表少爷,雨柔公主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温飞絮从
屏风后出来,想隐瞒身份,自然得面面俱到,幸好临水够机灵。
临水连喝了两口水,平复下呼吸:“是这样的,公主逛完街说她饿了,想吃翠微楼的糕点,奴婢想着刚好要经过翠微楼,就带公主过来这里,奴婢本想找掌柜要个包厢,但公主非说大厅热闹,要在大厅用点心。”
“那后来呢?公主怎么不见的?”温飞絮微微皱眉,大庭广众下齐雨柔想脱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临水惭愧地低下头:“是奴婢的错,点心端上来的时候,公主说肚子疼,要去方便一下,奴婢本想陪公主去,但公主不同意,命令奴婢留下来看东西,奴婢左等右等不见公主回来,问了伙计才知道,原来翠微楼有个后门。”临水越说声音越轻,头也越埋越低。
“不是还有影儿么?她擅长追踪,一定会跟着公主的吧?”温飞絮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临水。
高子皓当机立断:“不管怎么样人是从咱们手上丢的,必须得找回来,你现在不方便出面,还是我去吧。”
“等等,”温飞絮忽然发现不对劲:“临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温飞絮虽是和齐雨柔一同出门,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她是在玲珑阁下的马车,换了男装到翠微楼赴约,这件事除了高子皓和她没人知道。
“是掌柜告诉奴婢的,”临水回忆道:“不过他很奇怪,他只说这里有奴婢想见的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临水进来只喊了高子皓,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也在这里。
明知她的身份,却不拆穿,这翠微楼楼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临水,你去楼下把陶掌柜叫来,就说高公子有些事想问他。”温飞絮忽然啪地一声合起了手中的折扇。
“没用的,那陶掌柜一问三不知,你上回不是都问过了么?
”高子皓摇了摇头。
温飞絮微微一笑:“我现在不想知道翠微楼楼主是谁,只想知道雨柔公主的下落。”
“你该不会怀疑是翠微楼楼主带走了齐雨柔吧?”高子皓面露惊讶。
温飞絮看他就跟看傻子似的:“你想想,楼主为何让掌柜通知临水。”
“因为他知道我们在这里,”高子皓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就在翠微楼里,可那又怎么样,他摆明了不肯见我们。”
“既然他不肯见我们,为何要让临水告诉我们公主失踪的消息?”温飞絮再次发问:“除非……”
“除非他知道公主的下落,”高子皓恍然大悟,转念一想:“诶不对啊,他既然知道公主的下落,何不干脆告诉我们,非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这个问题你不妨问问陶掌柜。”温飞絮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转身走到屏风后。
少顷门被敲响,高子皓咳嗽一声:“进来。”
陶三和上回一样,上前恭敬作揖:“小人见过高公子。”似乎半点没注意到屏风后温飞絮的存在。
“陶掌柜可知本公子为何找你?”
“小人知道。”陶三连连点头哈腰。
高子皓嗤笑一声:“今日倒是奇了,上一回陶掌柜可是一问三不知啊。”
陶掌柜干笑两声:“高公子说笑了,东家特意留了字条,公子请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字条,递给高子皓。
“看看吧,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陶掌柜知趣退下,高子皓看都没看就将字条交给温飞絮,字条究竟是给谁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温飞絮展开字条,只见上书“城南破庙”四个字,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地方……”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絮儿你留在这里,我到那个破庙走一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高子皓面色突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温飞絮自然不会乖乖听话,不过高子皓说的不错,她不能以徐斐的身份掺合进来,只能留在这里运筹帷幄。
“临水,公主有没有带走什么?”温飞絮是知道的,齐雨柔这次出宫是蓄谋已久,只是她身为大齐公主久居深宫,怎会跟宫外之人有牵扯。
临水摇了摇头:“公主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马车上,奴婢问过铁叔了,公主没有回过马车。”
“算了,你去打听下公主的去向,这翠微楼地处闹市,后门也很热闹,公主容貌出众,或许会有人看到。”
“是,小姐。”临水立刻跑出房间。
温飞絮思来想去,觉得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论起追踪,玲珑阁若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倒不如去玲珑阁想想办法。
温飞絮推门而出,谁知刚走到楼梯口就遇上了熟人:“这不是徐公子么?这么巧,你也来翠微楼品茗?”
“原来是叶公子,”温飞絮看了眼他身边蒙着面纱的女子:“素衣姑娘也在。”没想到素衣的进展还挺迅速。
“素衣见过徐公子。”蒙面女子微微福身,声音如黄莺出谷。
“徐公子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今日素衣姑娘谱了首新曲,徐公子不如留下来一道品鉴。”叶笙邀请道。
“叶公子和素衣姑娘的美意本不该辜负,可惜在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温飞絮抱拳作揖,忽然拉过叶笙:“就不打扰叶公子和素衣姑娘独处了。”
叶笙被说穿心事,不禁面色一红:“那好,叶某就不送了,改日再约。”
温飞絮摆了摆手:“叶公子今日的花费就记在在下的账上,叶公子和素衣姑娘玩得开心,在下先告退。”
“这怎么好意思。”叶笙本要拒绝。
温飞絮已经掏出一张银票:“叶公子不必客气,这不过是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