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飞絮的心情一下子飞扬了起来,若说上一次爹爹亲手交给她的信物让她有了自己的第一份产业,那么这次,便是她真正要崭露头角之时。
温兆受嫡母所迫离开国公府,可谓弃文从商,白手起家,但他在商场上展现出的实力却是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经商世家,若非如此,前世他也不会在捐出一半家财之后便解了洪灾之危,而被温国公看中召回温家。
钱财对于前世的温飞絮来说不过是一份嫁妆的丰厚程度,可是死过一次的她已明白钱财乃是一把双刃剑。前世她死在了这把剑下,而今生,她定要做这把剑的主人。
温飞絮回房便招呼照花和临水替她换上了男装,照花便主动要求随侍在侧,临水虽然也想同去,但想着上次出府自己没能看顾好小姐,被周嬷嬷好生训斥了一番的事,也就不
再做声。
等温飞絮带着打扮成小厮模样的照花到了府门口,便见高子皓正在那里四处张望,看到她后极为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便迅速移开了视线。
甚至也不等温飞絮上马车就向温兆告了一声罪,骑马先行一步,惹得温飞絮在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直到坐进马车看到端坐在其中的爹爹后,温飞絮才暂时将高子皓的异样忘记,专心听爹爹与自己说起有关凌波酒楼的情况。
温兆说的详细,温飞絮也听得入神,不时还结合前世自己在内宅管家时学到的经验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倒是让温兆赞赏不已,父女俩言谈之间忘却了年龄的差距,反而更像是朋友一般,马车进了凌波酒楼的后院两人还意犹未尽,倒是酒楼的掌柜得了消息,早早地便在此处等候。
“见过徐少东家。”
温飞絮
下了马车便看到一个身穿黑底绣铜钱纹绸衫的中年男子立在车旁,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可眼中的精光却不容忽视,看到自己时不见半分惊讶。
“早就听温伯父说周掌柜乃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凌波酒楼能有今日全是周掌柜和诸位伙计们的功劳,我虽为少东家,但做生意这还是头一遭,还请周掌柜多多指教。”说着,温飞絮便躬身施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徐少东家这是折煞小人了。”周掌柜忙要将温飞絮扶起。
却听马车里传来温兆的声音:“茂德你就莫要自谦了,斐儿是晚辈,这礼你受得起。”
周掌柜抬头便见温兆下了马车,忙上前见礼:“东家,这可使不得,小人不过是一个奴才,多亏了东家您的信任才做了这掌柜,怎当得起徐少东家这么大的礼。”说着面上便露
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果真是一只笑面虎,温飞絮在心中暗暗下了评价,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躬着身:“正是,还请周叔莫要嫌小子愚笨,不吝指教。”
“这……也罢,既然东家和徐少东家如此看得起小人,那小人便觍颜受了这礼。”周掌柜说着双手将温飞絮托了起来。
肯受了自己的礼便好,温飞絮暗自松了一口气,来这里的路上她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凌波酒楼虽然不是温家名下最大最好的酒楼,但却是爹爹最早置办的产业之一。
如今爹爹虽然将精力更多地放在了走南闯北的贸易上,但对这个称得上是温家起家之本的酒楼却是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来掌管的。既是心腹,自然都是有能力者居之,凡是有能力的人又怎么会臣服自己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呢?
因此,从一开始
温飞絮便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若是这个掌柜一上来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她反而有信心能将他收服,可若是他一上来便对自己臣服,那她反而要担心此人是不是包藏祸心了。
温飞絮再一次认识到人手的重要性,没有自己信任的人手,她纵有千般手段也是施展不开的,索性这一次因着爹爹的缘故,周掌柜并未给自己难堪,只是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温兆缓缓走至周掌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凌波酒楼我也有段日子没来了,今日既然来了,茂德你可得与我好好喝上一杯。”
“是是是,东家里边请。”周掌柜连声应着,引着温兆朝酒楼包厢而去,两人说话间像是将温飞絮彻底遗忘了。
温飞絮也不介意,带着照花跟在他们身后,忽听高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