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红润的顾棠,胸脯不停起伏,氤氲着水汽的凤眼,说不出的勾人。
听了这话,她先是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男人,后边又觉得自己每次都被他哄骗,然后傻愣愣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太亏了。
她索性上手掐住他腰间的肉,带着泄愤的味道,“你个骗子!”
与其说是掐,倒不如说是摸,才被亲完,她手几乎都脱力了,绵软的手指掐下去,哪里会疼。
感受到腰间的痒意,墨司宴笑着笼住那只手,鼻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
“学生课业出了问题,我这个做夫子的,自然要亲自上阵纠正了。”
语气狎昵,一副不做人的模样。
男人满足过后,很容易荡漾,更别说是墨司宴这样的骚男人,臊起人来,那是一点脸皮都不打算要了。
顾棠抬手推开他的脸,从鼻腔冷哼一声,“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以后,她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说完,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桌子旁边,那盘本来是热着的桂花糕,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胡闹,现在已经有些冷了。
顾棠夹起来的时候,边缘凝固了粘在一起,她费了好大劲才从里面夹出来一块。
虽然此时还有些气墨司宴不当人的行为,可对于他做的糕点,她还是很期待的。
顾棠想着上次家中他做的饭,唇边都多了几分欢愉,然而糕点一下口,她表情就出现微微的异常。
然后动作迅速地去倒水。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墨司宴眉头微蹙,“怎么了?不好吃吗?”
他做好后,都有品尝的习惯,这桂花糕味道应该很不错的。
顾棠就着水咽下后,摇头道:“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太甜了,刚吃了一块,被齁住了。”
她很喜欢吃甜食,但是这桂花糕的甜度,确实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
听见齁这个字。
墨司宴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糕点撤了下去,“齁就不吃了。”
顾棠正捧着温水小口小口喝,见他这样,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太理所当然了。
她拉上男人的手,讨好道:“我做桂花糕也可好吃了,明日你还来昭阁吗?”
墨司宴知道她是在照顾他的情绪,他摸了摸女孩的头,眼神被柔软缠绕。
“明日要去大理寺,整理一些案件。”
年末时分,是朝廷上下各司最忙碌的时候,更别说是平日里就忙的不可开交的大理寺了,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上辈子,每到了这个时候,墨司宴至少有六七天见不到人,吃住都在大理寺。
顾棠想到这些,笑了笑道:“那我做好了,差人送到大理寺去。”
“好。”
饭后,顾棠又陪着墨司宴说了一会儿话,便准备离开了,昭阁下午给新学子安排了课,应当是规训之类的。
替顾棠戴面纱时,墨司宴看着那张白皙脸上淡淡的痕迹,忍不住用指尖摸了摸,眼神似乎透过这个在看什么。
“疼吗?”
对于没头没脑的忽然询问。
顾棠愣了片刻,有些好笑道:“血痂都脱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来问我疼不疼?”
“一定很痛。”
“不痛,我很能忍的。”
这话倒不是顾棠说谎,以前在深山老林里爬山采药,别说磕了碰了,断胳膊断腿都是常有的事。
她已经习惯了。
等他系好面纱后,顾棠握起他的手腕仔细检查,刚脱了痂的伤口,比其他地方白了不少,呈现出一条微凸的小山。
顾棠眉心一拧,“你是不是没按时涂我给你的药膏?”
那药膏在治疗疤痕上,药效极好,像他手腕上那种浅浅的表皮伤口,若是涂了,疤痕根本不可能这样明显。
“最近太忙了。”墨司宴缩回自己的手,“以后,我会记得涂的。”
得了他的保证过后,顾棠又不放心地再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这里。
站在阁楼二层的墨司宴,一直到女孩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转着玉扳指回了屋,原本散漫的桃花眼里,此刻全是凌然的冷气。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他只有在焦躁和深思的时候,才会不停地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一会儿后。
四个亲卫整整齐齐站着。
墨司宴撑着下巴看向他们,漆黑的眸子里流转出细碎的暗芒,“尝尝。”
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冷掉的菜,不是望月楼的,而是他亲手做的,最边上,还摆着浇了桂花蜜的糕点。
四个亲卫挨个尝了过后,就算是受刑也面不改色的大男人们,此刻纷纷面露痛苦。
“红烧肉是放了半罐子盐进去吗?”
“呕,金丝虾球里边的虾臭了。”
“桂花糕过于齁了。”
剩下一个没点评的人,义愤填膺,“王爷,这是哪家黑店做的,属下这就去砸了他们的店。”
就在几人骂骂咧咧说这样的手艺,也敢出来坑钱的时候,坐在桌前的男人,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道。
“我做的。”
亲卫们后背一凉:“……”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就在他们已经想好自己怎么死的时候,自家主子却大手一挥,吩咐他们退下。
门关上后,屋子里只剩下墨司宴一人,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良久,目光有些沉郁。
最终,他拿起筷子。
挨个尝了一口。
不咸、不臭、也不齁……
下学后,昭阁门口满是熙攘的马车,宽阔的主干道被挤地水泄不通。
“棠棠,升学快乐。”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顾棠刚出来,便被沈于飞给堵住了,身边又都是攒动的学子,根本没地方走。
看着他手上包装精致的礼盒,她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别缠着我,滚开。”
以前贴心的小棉袄,整日里嘘寒问暖,生怕他饿着了、冷着了、累着了,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热情。
如今,她说的最多的字,却是滚。
感受到这种落差。
沈于飞心脏像被针扎了一样,连呼吸都是痛的,他强扯出一抹笑容,“棠棠,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他是真心想要弥补和赎罪的。
这辈子若是能再听见她再叫一声五哥,他就算是死,也算是圆满了。
顾棠轻嗤一声,“离开了沈家,我不用穿下人的衣裳,不用做饭,不用天不见亮就去烹茶,更不用受到平白无故的污蔑和欺辱。”
“我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沈公子,你可以别挡路了吗?”
冷硬的语气,像是巨大的鼓槌。
沈于飞的灵魂都被锤地钝痛,他苦涩地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你收了礼物,我就走。”
人潮涌动,他不让,根本没法出去。
顾棠讨厌这种逼迫,她面无表情地偏过了头,准备等人群散开些再走。
察觉到她的想法。
沈于飞开始犹豫要不要把礼物强塞给她时,人流出现挤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暴躁的声音。
“顾棠,你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