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瑶则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眼眸含水地看向杜康,“大人,臣女方才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大哥也是担心臣女的身体,才逼不得已说了那样的话,大人要怪,就怪臣女吧。”
说完,捂着胸口咳了两下。
仿佛一朵一吹就倒的小白花。
在场不少人,尤其是男人,见到她楚楚可怜的泪水,心瞬间就软了。
“对呀,人家小姑娘身体不舒服,自然是要回去看病了,贺掌柜这是做什么呢?”
“顾棠的娘也是,小题大做不让人家走,这件事和沈小姐有什么关系。”
“大人,快让沈小姐去看病吧。”
听着这些话,沈瑶瑶看向杜康的眼神,愈发柔弱,心里隐隐还有些期待。
她也不是非慕承言不可,杜康年纪轻轻、年少有为,而且还未娶妻。
也是个不错的成亲对象。
先勾来当个备选,若到时候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只能勉强选他了。
杜康微微蹙眉,沈家这个小女儿眼睛怎么了,一直对着他眨眼是个什么意思?
“沈小姐,冒昧问一句。”
感受到男人直勾勾的目光,沈瑶瑶羞涩地低下头,“大人请问。”
耳根染上浅浅的红绯,一股小女儿的娇羞,就在她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
“你是有癫痫?”
杜康认真发问后,忽然感觉到不对,连忙否定了自己,“不对,应该是面部的肌肉组织有问题?”
癫痫好像也不是那样发作的。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问有没有癫痫,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跟当众脱她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沈瑶瑶气得不行,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那些病,只是身子弱了些。”
什么臭男人?!
她明明是在抛媚眼,却被说成是癫痫,这个杜康怪不得至今都没媳妇儿,真是活该。
跟在杜康旁边的衙役,无奈扶额,自家大人哪里都好,偏偏脑子一根筋。
“大人,偏了。”
听着下属的提醒,杜康回了一个我有数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既然沈小姐身体没问题,还要劳烦跟本官走一趟了,当然,沈公子也是。”
说完,衙役们挨个站在沈瑶瑶、沈望、阿雅,还有顾棠和苏月兰的旁边。
顺便,还逮了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和首饰铺子里的伙计,当做今天事情的证人。
其实一次根本不用找这么多人的,但是杜康办案,一向如此,喜欢哪边的人都拽一点过来。
到时候对供词,谁对谁错。
一目了然。
略微有些混乱的场合中,杜康悄悄往某处看了看,递给女人一个您放心的眼神,便神态自若地继续吩咐下属。
沈望和沈瑶瑶虽然有点慌,但是他们并未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所以认为走个过场,便能出去。
说完供词没多久,就有衙役来了。
“沈小姐,这边请。”
沈瑶瑶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还多少有些不屑,闹了半天,她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妄图用几句话就将她定罪。
顾棠真是傻的可笑。
就在沈瑶瑶以为自己没事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蹙着眉停下脚步。
“官差大人,这不是出去的路。”
她记忆力很好。
刚才进来的时候,经过的地方都很亮,现在最多才过午时,地方却越走越暗。
隐隐还闻到一股腐臭的难闻味道,身体也感受到一抹阴冷的气息,像是从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传出来的。
“这当然不是出去的路。”
“沈小姐,你包庇从犯,诽谤他人,散步不实谣言,对顾姑娘的声誉还有心理,都带来了恶劣影响。”
“按照北齐律令,你要被关押一月。”
什么?!关押一个月……
沈瑶瑶彻底慌了,几日后便是昭阁入学,她要是被关在这里一个月,日后她就没脸做人了。
“杜大人身为京兆尹,怎么可以随便就定罪,我要见他。”
衙役继续道:“你在首饰铺子里,说的那些谣言,现在已经传遍了京都。”
“根据四方供词,杜大人这么判,确实没问题。”
沈瑶瑶想要跑,却被两个衙役死死拉住,她哭着道:“我是被冤枉的……”
“我要见我大哥!”
衙役死死按住挣扎的她,“每个被关进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另外一个衙役,则冷笑了一声,“沈小姐,你自己都这样了,沈公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什……什么意思……”
“按照律令,你本来要被打十五板,再关押十五天,但是杜大人念在你身体不好,便免了板子。”
“沈公子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现在估摸着应该刚受完刑,正躺在狱里。”
沈瑶瑶并不观众沈望,她蹙眉,“刚才不是说要关我一月吗?怎么又成十五天了。”
“十五个板子,一板子一天。”
沈瑶瑶气得快要呕血。
那还不如打她十五个板子呢,总比多关上十五天好。
她哭着想要跑出去,两个衙役已经见怪不怪,强行拖着她下了牢狱。
地下的牢狱,常年不见光,到处都是恶心的味道,一路走过来,那些男囚看她的眼神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京都牢狱紧张,一个牢房有时能关好几个人,沈瑶瑶被分到一个三人房里,加上她,就有四个人了。
地上只铺着稻草,角落出还有排泄物,沈瑶瑶刚进来,就恶心地想吐。
她拍着牢门,哭得嗓子都哑了,祈求道:“官差大人,我有钱,你要多少都行。”
“求你让见见我父亲。”
现在,只有沈常山能救她了。
谁知衙役警告道:“贿赂官员可是要罪加一等的,那样的话,沈小姐还是少说。”
接着,不为所动地落了锁。
沈瑶瑶哪里能甘心,一直不停地拍打着牢门,苦苦哀求,不过她没嚎几句。
便被人扯着头发摔在地上。
一个身材肥硕的女囚拍了拍手,还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吵死了,闭嘴!”
好死不死。
沈瑶瑶摔到的地方,便是那堆恶臭所在之处,有些甚至沾到了脸上,混合着胖女人的浓痰。
她顾不得哭,恶心地干呕。
恢复过后,沈瑶瑶看了看里边的三个女囚,都用一种阴冷的眼神看着她。
尤其是那胖女人,“再敢乱叫,下次吐的痰,就是在你嘴里了”
说完,她闭眼浅眠。
骨头快被摔散架的沈瑶瑶,全身都痛,她又不敢继续叫衙役,只能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
坐在那里无声地哭泣。
心中对顾棠的恨意,爆发到了顶峰。
沈瑶瑶白嫩的手指,死死攥住地上满是泥污的稻草,她以前捏造了那么多话,都没事。
怎么偏偏这次就被抓了。
一定是包养顾棠的那个人做了什么,不然,她怎么可能以这样荒唐的理由入狱。
等她出去,她说什么都要弄死顾棠!
对比沈瑶瑶,沈望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撅着屁股,半死不活地躺在稻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