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怀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老九这么狠。
一言对不上就要杀人。
黑甲卫兵说完后,手按佩刀,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僧舍。
檀香屡屡的僧舍里,李怀咬着笔杆,眼珠快速转动着。
实话实话的写,肯定是不可能的。
完全的胡编乱造似乎也行不通。
那么该怎么写,才能既安全又漏不出破绽呢。
李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与李怀一样,其它僧舍里的官员,都遇见了同样的问题。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当初只是做了个伪证,谈不上设计陷害。
所以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按照实际情况写就行。
但是这些人当中有几个不一样。
他们脸色有些难看。
显然在那场轰动一时的大案里,他们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情况。
而现在最麻烦的是,他们被带到了不同的僧舍,根本没有办法聚集在一起研究对策。
眼下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抓不住的话,很可能会一直留在这里了。
一夜过去,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来到凉州的地一个晚上,李永宁彻夜难眠,面容憔悴了不少。
来到屋子外面,除了
一些护卫,余下的官员早已等在这里。
看到长公主出来,当即迎上来。
“长公主殿下!”
李永宁点点头,目光向厢房望去,李湛还没有起来,他们这些人只能耐心等待。
从李湛想要摆脱嫌疑来看,这件事很可能跟李怀等人有关。
具体是不是这样,她也不太清楚。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这些人都是清白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将众人平安的带回汴京。
一上午的时间转瞬即过。
对于寒光寺的李怀等人,李湛半点都没有理会。
秋天的阳光格外暖和,他带着母亲陪同姑姑在花园里散步。
三人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因此走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自在。
李永宁的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看着神色淡然,不经意间流露出帝王气息的李湛。
李永宁心里幽叹一声。
她没想当年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竟然会成长到这种地步。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可惜。
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却有个悲惨的童年,以至于和自己的父亲形同陌路,宛如死敌。
发展到后来,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乱臣贼子。
“王爷!”
这时,一名黑甲卫兵来到李湛面前,将一本厚厚的折子交给他。
打开折子看了一眼,上面是秘卫通过宾客供状还原的结果。
其中已经找到了好几处疑点。
李湛什么也没说,和尚折子向寒光寺走去。
杨妃与李永宁互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没多久。
李湛一行人来到了寒光寺,大雄宝殿。
“把李怀等人带进来!”
“是,王爷!”
站在彿像下方,李湛冷冷的甩了一下衣袖。
几名黑甲卫兵转身离开了大雄宝殿。
僧舍里。
李怀被人拉起来,向外推去,差点没害的他摔倒。
“你推什么,不知道看着点么。”
李怀和那些被关押的人,一起被黑甲卫兵带到大雄宝殿。
看到众人没事,李永宁松了口气。
“姑姑!”
看到自己姑姑,李怀顿时悲愤的大喊了一声。
李永宁点点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目光看向李湛。
后者拿着折子,抬起头看着大彿,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顿时间,李永宁意识到,她肯能要见到自己的哥哥了。
于是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
了门口。
西京,郊院。
被软禁了半个多月的李天赐和梁思成,依旧坐在门槛上。
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
就在他们怔怔出神时,厚重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一缕光线照进院中。
李天赐和梁师成闻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眼中有着疑惑的目光。
被软禁了这么久,会师谁来看他们呢?
两人神情紧张的看着大门。
哐哐!
终于,脚步声响起,一队穿着黑甲的骑兵出现在大门口,沉声道。
“你们两个都出来,王爷要见你们!”
听到自己可以出去了,梁思成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总算等到今天了!
“陛下,咱们可以出去了!”
梁思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兴道。
几个黑甲骑兵手按着刀,冷冷的站在门口等候。
梁师成见李天赐没反应过来,当即跪在地上大声道。
“陛下,唐王总算放咱们出去了,赶紧走吧。”
李天赐回过神来,布满胡须的老脸微微颤抖。
“是皇妹和李怀他们来了吗?”
梁思成点点头,无语哽咽。
李天赐愁苦的脸渐渐平
静下来,缓缓起身,抖落掉身上的灰尘向着外边走去。
他的动作虽慢,却走的异常坚定。
“思成,咱们……走!”
李天赐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说道。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当他走出房门看见秋风萧瑟的树林时。
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闷,眼泪哗哗的从脸上流下来。
梁思成也跟着流泪。
他知道皇帝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悲愤。
那可是堂堂的九五至尊,大齐皇帝啊,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秘密囚禁起来。
换成谁都受不了。
可天子受了,为了活着回去,不得不写下割地的旨意。
现在,终于熬出了头。
大齐来了救兵,看似他们要高兴才对。
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的苦。
两个人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李天赐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被囚禁许久,可他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咽不下这口气。
君臣二人一步步走向马车,然后坐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缓缓停了下来。
帘子掀开,几个黑甲卫兵将他二人带出马车,向着王府走去。
沿途所过之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