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凉州城到处严防死守。
街道上一队队野利部的骑兵出动,将那些贵族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野利善,你个没骨头的孬种,有种出来跟我单挑。”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父亲是拓跋明德,我哥哥是拓跋昊,你们……”
“啊,你们这些叛徒,你们背叛了党项人的祖先,你们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太子啊,你在哪儿,我们错了……”
一座又一座贵族府邸被野利部兵马攻破。
这些贵族,男的被五花大绑,女人和孩子则成为野利部士兵的战利品。
“哈哈哈,还是跟着唐王殿下有前途,钱财和女人都享用不尽。。”
“大族长真是好眼光,瓜分了这些贵族的女人和财产,咱们也能过上贵族的日子。”
“是啊,都放了半辈子的马,打了半辈子的仗,是该享受享受了!”
“可惜,唐王是个汉人,要是我党项儿郎该有多好?”
“不必担心,阿娜公主即将成为唐王的王妃,只要阿娜公主给唐王生下一个儿子,咱们将来拥立他为王就是了。”
野利部落的士卒们放肆的大笑,对待这些党项贵族毫不手软。
同族?
兔死狐悲?
不存在的,这些贵族只是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阶级敌人。
这些被抓捕的党项贵族,并不直接处死。
而是被带到他们的部落,让那些受尽压迫和剥削的农奴和牧民**。
“殿下,查抄这些贵族,缴获白银五百万两,黄金三十万两,金玉珠宝不计其数。”
野利善将大车大车的财物送入库房。
“殿下,这些贵族的草场、良田该如何处置?”
诸葛瑜现在已经转变成李湛的大总管,所有政务几乎都是他一手主管。
“草场和良田都分给穷苦的农奴和牧民,从今往后,禁止无序的游牧。
“将牧场都划分出来,按照牧场优劣,调整面积,让他们定点放牧。
“部落之间分开安置,防止他们重新形成部落。
“剩余的草场都圈起来,让那些罪人去给我养马。”
李湛淡淡的道。
历史上,华夏王朝一次又一次击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但都无法实际控制他们。
击败匈奴人,鲜卑人崛起。
击败鲜卑人,突厥人又成为草原霸主。
击败突厥人,契丹人、金人、回鹘人又来了。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合理的办法治理草原,任由他们游牧。
李湛今
后统一北方草原,肯定不会用羁縻政策来治理草原。
必须“包产到户”,将那些部落打散,分开安置,划分出行政区域,建立学校,村一级的行政单位,将他们彻底的驯化。
“殿下圣明!”
诸葛瑜闻言,猛地瞪大眼睛。
分牧场,这办法简直绝了!
分牧场,能有效解决部族之间的纷争。
草原上有那么多部落,不就是为了争牧场,报团取暖吗?
如果将牧场分给每一户,让他们定点放牧,那即便出现纷争,也变成了户与户之间的纷争,而不是部落战争。
这一招下去,那些奴隶、贫苦牧民肯定会对李湛感恩戴德,将李湛视为活菩萨。
当然,阻力肯定存在。
那些习惯游牧的肯定很难理解定牧。
但李湛并不是跟他们商量,定牧是大势所趋,是繁荣稳定的前提。
从历史发展和文明进步方面来讲,定牧肯定是优于游牧的。
游牧根本没有保障,恶劣的天气、部落之间的仇杀、疾病都可能造成牧民家破人亡。
解决了党项贵族的叛乱。
李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殿下,土豆种子已经分发下去,按照殿下的方法进行种植。”
诸葛瑜
身后站出来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此人原是凉州通判,名叫王胄。
党项人攻打凉州,王胄负伤昏迷,被百姓藏于地窖,后来李湛收复凉州,此人便投靠李湛。
王胄之前是主管凉州粮田、水利的,所以种土豆这件事,李湛交给了王胄。
“很好,如果秋天丰收,我记你一大功。”
李湛满意的道。
种土豆是大事,他并没有完全信任王胄,为了防止下面官吏办事敷衍,他还特意让秘卫暗中调查。
而调查结果,让李湛很满意,这个王胄是个实干派,能做事,不敷衍。
“殿下既然要与大齐划清界限,不如就此建国,与大齐朝廷,分庭抗礼。”
拓跋明德又站了出来,提议道。
或许是思想钢印的缘故,原本病入膏肓的拓跋明德居然日渐好转,开始康复。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请殿下改国号,安民心!”
反对李湛的贵族基本被血洗,剩下的都是墙头草、支持者和“钢印族”。
“你们觉得西夏改改名什么?”
李湛笑着看向诸葛瑜、拓跋明德、野利善等人。
“当称唐国。”
拓跋明德道。
“不妥,当称大唐,才有气象。”
野利善摇了摇头。
“大唐,好一个大唐,我同意野利大族长的提议。”
诸葛瑜仔细一咀嚼,顿时兴奋的道。
“嗯,此事不急,等解决了城外二十万齐军,再改国号。”
李湛摆了摆手,目光看向城外的方向。
他再等李天赐的选择。
齐军大营。
“陛下,据城中密探传来消息,党项贵族叛乱失败,九皇子已经彻底控制了西夏,野利部和拓跋明德都极其坚定的拥护九皇子……”
听着独孤敬的汇报,李天赐脸色不断变化。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如果此消息为真,陛下觉得九皇子可否做太子?”
一旁的柳长卿闻言,脸上愈发震撼,不禁鬼使神差,说出这么一句话。
柳长卿话音刚落,李天赐就猛地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柳长卿。
“放肆,他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如果他乖乖献城,朕还能将功折罪,饶他一命。
“但现在看来,他不但不会献城,还会跟朕对抗到底。
“这样一个反贼,他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李天赐愤怒到了极点。
同时,心中也出现一丝丝后悔。
如果早知道这逆子有这本事,他怎么可能将他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