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人也感觉到了害怕,生活在村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村长,要不然不去了?”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村长瞪了他一眼:“不行,难道你们以后都不上山了吗?今天逃过去了,之后呢?”
大家也是点头,今天人这么多都不敢上去的话,之后一个人更不敢上去。
村长站在前方打着头阵,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跟上。
山里很冷,有人不自觉的缩紧了身子,“奇怪,真是奇怪。”村长看着身旁一株松树,那松针居然变成了黄色。
大家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绕开松树不敢靠近,越往里走,温度越是寒冷,有人还打起了喷嚏,身边接连出现死亡的鸟类,蛇鼠,看起来都像是互相打架下了死手。
“这些动物是疯了吗?”
人群中有一人颤颤巍巍说道:“村长,小时候我就听过老一辈说过,这座山以前是乱葬岗,都是一些冤死的人,冤屈深重。”
村长拿着手中的锄头就作势要朝他脑袋打去:“狗娃子,你说话不分场合是吧!”
狗娃子抱头躲开:“村长,我错了,我错了!”
有了小插曲,大家的紧张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可不断而来的诡异慢慢又让大家陷入精神的崩溃,起初有人在靠着树上厕所,可抬头一张人脸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屁滚尿流,大喊大叫,等大家一起来看时才发现这是一个树疙瘩。
还有人在山林间看见成片的老鼠尸体,像是发生了一场老鼠大战,场面血腥,忍不住作呕。
哪怕山林中温度极低,可大家却是冷汗直流。
“村长,要不回去了吧。”
有人已经打了退堂鼓,村长说道:“来都来了,如果不确定山里究竟发什么了,之后村里谁还敢上山?以后都不活了吗?”
村长在说着话,可没人注意,队伍最后有人已经悄悄地脱离队伍,往山下回去。
突然一声惊叫声在山林中响起。
大家顿时齐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村长扫视了一圈:“谁落队了?”
“阿福,阿福不见了!”
有人大喊,村长立即招呼大家往那边赶去,没多远就看到阿福趴在地上。
“阿福!”
队伍中一名中年男人朝阿福跑去,着急忙慌翻过阿福的身体,村长第二个走近前去。
阿福的脸色黝黑如同煤炭,拿手一摸已经没了气息,村长扫视了一圈,一个缺了口的蘑菇就在他的身旁,缺口处还冒着黑气。
村长顿时瞪大眼睛:“快跑,下山!”
本来大家都已经害怕了,村长这一吼如惊雷,一个个慌不择路的往山下冲去,村长拉着刚才翻动阿福的男人,也往山下跑。
原本上山就走得慢,没走多远很快就下了山,走到山下的泥土路上,才稍稍安心些,一个个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村长,你的脸怎么这么黑?”有人瞪大双眼,用手指着村长的脸。
村长摸了摸脸,目光又瞥向了刚才最后和他一齐跑的人。
“中毒了,快回去喝水!”村长喊了一声,撒丫子往村里跑去,大家看着村长跑了自然也不敢逗留,也跟着往家跑。
村里的妇女们听到村里的喧闹,一个个走出家门,看着她们的男人冲进家门就疯狂喝水,焦急的不成样子。
等男人们实在喝不下了才道明了原因,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有村长和另一个接触了阿福尸体的人,有些严重。
大家聚集在村长家里的院子,叽叽喳喳的八卦个不停,而此时的村长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发着高烧。
这时有人拿着一把菜刀,走进了村长的院落,喧闹声渐渐灭去。
来人是一位身着褴褛的妇女,两眼通红,泪水如柱,拿菜刀的右手晃晃悠悠的举起来对着院里的大家。
“阿福啊,我的阿福啊,村长呢!给我偿命来!”她声音嘶哑,浑厚,满是痛苦。
大家生怕她突然发癫,稍稍离她远了些,这时有个老太婆抹着眼泪朝着妇女走去。
“阿福媳妇啊,你快把刀收起来,村长也躺在床上不知道啥时候醒来,说来说去要怪还是得怪山里的妖怪,让阿福迷了心智自己给跑丢了啊。”
老太婆说着用手缓缓的去拿过阿福媳妇手中的菜刀。
刚接过,阿福媳妇腿脚一个瘫软,栽倒在地,声嘶力竭般嘶吼着,“阿福啊,阿福啊……”
村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沾亲带故,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少妇人也上前安慰。
男人们则愁眉苦脸的,一边气愤的拍打桌子,一边又生起无力之感。
“这山不能去了,要不搬家吧。”有人说着。
马上就有人反驳:“我祖辈靠山吃山,离了这座山还能去哪?”
“是呀,出去了咱们又没文化,能干啥呀?”
“家里还有老人,这么大年龄了,还能这么折腾?”
一片唱衰的声音,熄灭了离开家乡的念头。
大家看着村长的屋子,只期盼着村长能醒来,好让大家有个主心骨。
可直直等到了晚上村长也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大家只得先各自回家,唯一没走的就只有阿福媳妇。
村长媳妇抹着眼泪,看着两眼无神望着夜空的阿福媳妇。
“天这么晚了,先回家去吧。”
“家,我还有家吗?”
村长媳妇看着阿福媳妇,又是鼻子一酸,这俩人三十多岁了才结婚,膝下也还没留下个子嗣,老人也全都不在了,她好像真的没有家了。
村长媳妇抱着她的头,听着低声的啜泣,回荡在这寂寥的夜色中。
……
“水,水……”
不知何时,屋里传来喊声。
在院里的两人惊醒,朝着屋内跑去。
“你别乱动,我给你倒水!”村长媳妇又激动又伤心,忙手忙脚的接了杯水给他喝下。
阿福媳妇看见村长醒来,又是嚎啕大哭。
村长缓了缓,眼睛看向阿福媳妇,叹了口气:“阿福媳妇,你先别哭了。”
阿福媳妇看着村长,仍流着泪倒是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