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丁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凡哥,你会不会嫌弃我,我被玷污过,我没办法把最好的自己给你。”
经历了这么多年末世,见多了处境凄惨的女人,大多都是身不由己。有的是为了活命,为了食物或者这样那样想要的东西而出卖身体,也有被暴力对待惨遭侵犯的。
没有法律和道德束缚,这样的事情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见的多了已经麻木了。
可丁莉依然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耿耿于怀。
陈凡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她那么爱脸红了,因为她不像大多数末世幸存者那样麻木,她的心如水晶般通透明亮。
丁莉给陈凡讲了一个末世前的故事。
有一个女孩子,她生的很美,很多人都觊觎她的美貌。但女孩自强自立,更洁身自好。那几人见软的不行,就动起了歪心思,他们把女孩堵在自习教室里,并强暴了她。
女孩被那几个畜生变着法地折磨了整整一晚。她求饶,呼救,自救但都没能逃脱魔爪。
听到女孩呼救的人,因为畏惧那几人的家世而选择沉默。
那一夜,绝望的哭喊声和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整座教学楼里回荡。
女孩把这几个人告上法庭,然而却反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无处所说的冤情,母亲的以泪洗面和众人的指指点点终于压垮了女孩。
女孩站在高高的楼顶,那晚风很大,吹到身上很冷。
四周是五彩斑斓的霓虹,璀璨夺目,但却照不亮楼顶挥之不去的黑暗。
女孩瘦弱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绝望在心中蔓延。
她恨这个世界,恨玷污她的恶魔,恨世道的不公,恨众人的冷漠。
但她又舍不得和她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的妈妈。女孩的心里在激烈挣扎着,最后她大喊:“对不起妈妈,我爱你。”
然后身体缓缓倒向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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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静静地听着,虽然他的记忆只有七天,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从朋友和伙伴身上学到的,他也常常分不清善恶和对错。但他的心很痛,胸中更似有火焰燃烧。
他忽的伸出手,握住了丁莉冰冷的拳头。就仿佛可以抓住那个缓缓向楼下坠去的女孩。
丁莉没有焦距的双眼,慢慢聚焦到陈凡的脸上,眼中也渐渐有了神采。感受着从陈凡手掌传递来的热度,心里也渐渐温暖起来。
丁莉继续诉说“就在女孩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一双男孩的手紧紧抱住她,把她重新拉回到楼顶。”
丁莉清楚的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对于别人或许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对于她,那是人生的一个新起点。
“男孩救下了女孩,他对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说:‘死亡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吗?你的亲人会因为你的死亡而痛不欲生,而伤害你的坏人会因为你的死,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你依然不会获得同情,你的遭遇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你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正义不会得到伸张,罪恶也不会受到惩罚。’”
“男孩又说:‘我们要抗争,要改变,要把坏人绳之以法,要把混乱的世道变得清明。’”
“女孩听得痴了。”
“曾经的她从没想过抗争,母亲教给她的是温柔善良,是逆来顺受。书本上教给她的是自由平等,是岁月静好。”
“所以当灾难降临,她想的是忍让,是逃避,是终结自己的生命。但其实她还有另一条路,另外一种活法。那就是抗争!”
向陈凡坦露了心声后,丁莉拧着的眉也舒展开来。
陈凡用力抱了抱怀里的丁莉。
他说:“原来旧世界也不像人们描述的那么美好啊。”
丁莉苦笑:“这就是真实的世界,肮脏丑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正是因为有这些不完美,才激励着我们不断抗争,不断前行。”
丁莉抬起头看向陈凡,眼睛明亮的宛若星辰。
她继续说:“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被丁莉盯着看,厚脸皮的陈凡罕见的红了脸。
丁莉我进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口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陈凡呲牙咧嘴,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哎哎,疼疼,你属狗啊,乱咬人。”
丁莉俏皮的说道:“你不是为了对抗失忆,总在衣服上做记号吗?我在你胸口上留下记号,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吧?”
这时陈凡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似乎多了一些记忆。
他经历了时间旋涡,又经历了两场厮杀,他一度觉得是吴婆婆预言出了错,他根本就没办法找回丢失的记忆时,竟然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找回了一点。
恍惚间,陈凡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在雨中的操场上偷偷哭泣;在无人的小河边发呆;从昏暗的楼顶纵身一跃。
恍惚间,陈凡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踏着朝阳并肩走在上学的路上,自习教室里留下了他们一起学习的身影,操场的细沙上印上了他们同行的脚印,夜晚的霓虹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恍惚间,陈凡看到了,女孩不辞而别后,男孩的失落与消沉。男孩的灵魂好似再完整,他的心一直都陪着她飘荡在未知的远方。
那是关于丁莉的记忆,是陈凡懵懂的爱情。
看着丁丽如星辰般闪亮的眼,陈凡忽的有无数的话想说,他轻轻摩挲着丁莉的长发,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丁莉疑惑的看向陈凡。
陈凡温柔地说道:“我记忆恢复了一点,我记起你来了。以后也会一只记得你,即便超过七天。”
陈凡找回的关于丁莉的记忆,好比储存在U盘里,即便储存常规记忆的硬盘被一次次格式化,关于过去丁莉的记忆也会被保留下来。
丁莉盯着陈凡眼睛看了好一阵,确定他没有骗自己后。双手环住陈凡,把头重新埋进陈凡的胸口,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凡哥你回来了吗?莉莉好想你啊!”
陈凡手指在丁莉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傻妞,我只是恢复了一点记忆,想让你的凡哥回来还要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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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风暴已经过去,陈凡和丁莉终于可以离开这座城市遗迹。
接连几场大战,除了那件陈凡最宝贝的T恤,其他几件从时空风暴中带出的衣物竟然神奇的恢复了。
给陈凡找了身新T恤,两人就并肩走向遗迹外。 他们走的不快,边走边聊,一路很是顺利,即便两人有意放慢了速度,几个小时之后也出了城市遗迹。
等两人出了城市遗迹,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一栋建筑之后走了出来。他猩红的独眼里刻印着深深的仇恨。
他咬着牙说道:“陈凡,未来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一个死人凭什么还要挡我的路!”
看着陈凡和丁莉离去的方向,他悄悄跟了上去。
城市遗迹外,丁莉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凡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走的再慢也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候。丁莉有自己的路要走,而陈凡亦是如此。
陈凡伸手把丁莉刚捋好头发弄乱:“你是要回江南幸存者基地吧。既然要分离,那就来一个吻别吧。”
看着陈凡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丁莉抬起脚,尖尖的鞋跟狠狠的扎在陈凡脚上,疼得陈凡呲牙咧嘴。丁莉趁机飞快的吻向陈凡。在这涛涛的末世洪流中,这一别等再次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彼此又是否安好。
丁莉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陈凡。
“这是给你挑衣服时候,我偷偷画的,仿照你那件已经破碎了的衣服,上面画着你的朋友们。这样你时常拿出来看看,就不会忘记他们了。”
陈凡心中感动,拿过册子,轻轻的翻了一遍,看到最面一张是一副丁莉的自画像,陈凡嗯了声,看起来颇为满意。
野外草高树茂,曾经的人类痕迹早已被自然抹去了痕迹。
和陈凡作别后,辨认了一下方向,丁莉踩着草尖,向南方飞奔而去,潇洒惬意的身法一点也不输武侠小说中的轻功草上飞。
她要去附近的一个小型幸存者基地,那里还有她的同伴。
跑出不远丁莉就发现陈凡远远的跟在自己身后。
看丁莉朝自己看来,陈凡挠着头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好巧啊,看来顺路。”
丁莉疑惑地问:“怎么还跟着我?不走了吗?”
陈凡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顺嘴胡诌:“是啊,你刚刚亲人家那一下,把人家魂都勾走了,我是过来找魂的。”
丁莉为之气结,大骗子,害的人家伤感,还骗人家的吻,最后还倒打一耙。陈凡你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收拾你,哼哼!丁莉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