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传来震动。“十分钟后来接你。”
鲤白看着手链上蒲公英圣器传来的信息,手心微微出汗,嘴角抿出浅浅的酒窝。
放下手中压根没翻过页的书,鲤白在司北冥卧房中来回踱步,方才担心司北冥去而复返,一直没敢动作。
现下可以确定有十分钟。
这可是司北冥的房间!天人交战了一番他最终还是坐到床边,偷偷把头埋进枕头间,轻轻蹭了蹭,枕头上清爽的味道直叫他心脏咚咚响的头脑发晕。
“你就是鲤白?”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鲤白身形一颤猛地翻身下床,差点儿从床上摔下来。
女孩丝毫不在意鲤白的失态,快步走过来,眨巴着和司北冥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眸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看着鲤白整个人仿佛石化,像是被抛上岸的鱼,大张着嘴却无法呼吸,憋的整张脸火辣辣的硬是没憋出一句话。司南音也不急,就这么倚在书架旁笑盈盈地看着他。
“阿音,你怎么在这?”司北冥推门进来就看到鲤白脱了外套,一身白色劲装,腰间系了根简单的腰带,显得少年身姿更加高挑。
揭下衣架上的大皮裘,给鲤白披上,柔软闪亮的皮毛显得他白玉般圆润的脸庞更加俊俏清丽。“外面冷,随我入席吧。”
鲤白脚步发飘地跟着司北冥,仿佛踩在棉花上。脑子里早已炸翻了天,司南音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三人走出正厅,露天宴会上歌舞升平,一路上不停有宾客过来和司北冥打招呼。食物和美酒的香味仿佛将空气都变得热烈,光是闻着就令人兴奋。
鲤白忐忑地坐在主座下方,看向土宗大门口的巨鼎,去年偷偷趴在那里看着司北冥暗暗神伤,没想到今年能坐在一起过年,心中难免感慨。
“哥哥,我想和小白一块坐。”司南音托着腮盯着鲤白。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妹妹对鲤白如此热情,但显然鲤白很尴尬。司北冥坐在两人中间,教育道:“要礼貌,他也是哥哥,怎么能叫小白。”
司南音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鲤白。“小白,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都行。”鲤白被司南音直白的眼神盯的眼神发飘,垂眸喝了口水压压惊。
司北冥无奈看着鲤白:“你别惯着她。”
“小白的睫毛真漂亮……有喜欢的人了吗?”司南音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彩。
司北冥一顿没有出言阻止,不知为何对鲤白的答案很感兴趣。
“呃……”鲤白不太会撒谎。
“那就当没有了。”司南音稚气未脱的俏脸上满是霸气,挺直了小身板。“我很喜欢小白,小白喜欢我吗?”
司南音猝不及防的直球,顿时打的鲤白头皮发麻,鲤白更怕的是司南音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其他毁天灭地的发言。
司北冥蹙起眉,“阿音,别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小白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司南音自信地扬了扬下巴,“以后小白入赘土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鲤白被吓的脸一白,慌忙看向身侧的司北冥,摆手拒绝道:“不不不……”
司南音探过身子还想推销一下自己,司北冥的大手直接按在了她脸上,把她推了回去。“你才八岁,长大再说吧。”
司南音不服气撅嘴,“我就算长大了,也只喜欢像小白这么好看的……”
“小鱼。”
鲤白惊讶回头,看着顾渊和唐靥一块走来,缓了口气。“阿渊你怎么也来了?”
顾渊深邃的紫眸中竟透出几分委屈。“不是说好一块过年嘛。”
“小阿白也在。”唐靥随意地往鲤白身旁盘腿一坐,眨了眨眼。“正好明天一块去南疆,可以一块出去玩。”
顾渊被抢先了位置,只得坐在唐靥身侧的座位上。“你和队长要巡察,也是忙得很,怎好意思在辛苦你们,到时候小鱼和我一块出去逛逛做个伴就好了。”
“我有什么忙的,事情都扔给阿北了。我对南疆很熟的,我带你们玩儿,小白有想去的地方吗?”
“嗯……听说南疆有一颗很灵的神树,你们去许过愿吗?”鲤白不动声色地问。
唐靥笑眯眯,“想不到小阿白还信这个,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神树能比过凤栖神木,只不过是一棵年岁久了些的大树而已。”口气颇为傲慢。
“我就是问问。”
“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多宏伟的树,让小阿白这么感兴趣。”
所以司北冥和唐靥根本没一块去过!
鲤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端起杯盏浅抿了一口,努力装出神情自若的样子,那水汪汪会笑的眼睛出卖了他的情绪。
“顾渊,你想去哪?”
“听从上级安排。”
……
“吱呀”门被推开,已是凌晨时刻。
司北冥揉揉眉心从屋外走进,这十来天有了他的辛劳工作,唐靥才能像甩手掌柜,每到一个地方就带着鲤白和顾渊疯玩。
抬眼间看到鲤白趴在桌案旁睡的正香,胳膊下压着红黑相间,图案绚丽神秘的南疆特色服饰。
“阿白?”司北冥轻轻拨开鲤白细软的发。
“嗯?”鲤白低低轻吟一声,从睡梦中醒来,面颊一侧被衣服上的珠串压出了一道道浅痕,红了一片。鲤白伸手揉揉眼睛,糯糯开口。“阿北你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嗯,都解决好了。”司北冥牵起鲤白的双手,给他揉揉压的酸胀的胳膊。“怎么睡在这里 ,我回来的晚不要等我了。”
“给你送衣服。明天咱们一块去神树祈愿。”鲤白说到这突然顿住,亮晶晶眸子直直对上司北冥的眼睛。
司北冥心领神会,柔声道:“生日快乐,阿白。”
“谢谢,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鲤白慢慢走到门口,回身挥挥手,“晚安。”
“晚安。”司北冥目送鲤白离开,怔怔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出神了一会,手中摩挲着南疆独有的编制面料,上面仿佛还留着鲤白的体温。
还有几个月前,鲤白柔软的唇若有若无擦过自己下巴那一瞬间,仿佛心脏被狙中。司北冥不由得一时微笑,一时叹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仿佛他出现在自己当下和未来的每一刻都是那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