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朱标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如此一来,不仅百姓们念你的好,甚至你皇爷爷也会夸奖你识大体!”
.....
虽说现在的规矩,女子的陪嫁夫家动不得。
但朱标是太子,是定规矩的人,属于...法外之徒。
朱标心里也有打算:别说是修河这等为国为民的事儿,就算是自己真的挥霍了,常家也不会说什么,乃至朝野上下还要夸奖自己舍小家为大家,有人君气宇,堪称天下典范!
甚至以大明现在的状况来讲,财政并不缺钱,拆补一下别说是修条河,在塞外建城池也是够用的。
只是自己在太子这个位置,当然也要有别的考虑,头一个就是大明现在确实在整顿边备,可修河也是不能拖拉,国库里...能省一点是一点。
再一个动嫁妆...老爷子那也说过不去,所以就只能让朱雄英主动上奏,算是一个填对。
儿子忧国忧君,为民请愿,孤不得已而为之!
第三就是让朱雄英于朝于野能有一个仁义的名声,这对太子也是有好处的。
皇长孙都那么仁义的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百姓修河谋福,那教导皇长孙的太子还能差了?
那还不是仁义到家了?
最后就是自己在潜移默化的教导朱雄英为君之道:钱财都是小事,唯有名望、声威最为重要,而后就是民心、军威、士气。
上位者借此掌控天下大势,以势行事,以势压人,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
只是很多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也,对于朱雄英而言,有些东西他能教,可有些却只能靠他自己去悟!
不过朱雄英听到他爹这不要钱的话,翻翻白眼:百姓感谢我?他们知道我是谁?
不过他也知道,怕不是他爹早就惦记上库里的那点儿东西了。
当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想来不会再有改变的余地了,他也不能真的给父亲留下个不识大体的印象。
毕竟他爹真的要用什么,没有必要给除了老爷子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想了想只能眨眨眼,向朱标讨价还价道:
“两成行不?”
“嗯?”朱标暗暗一盘算:一成也行啊!
不过看着朱雄英一副期翼的神色,朱标装作略一沉吟:
“行!不过这事儿要你亲自给你皇爷爷上奏”
“你回京...不...在溧阳就写个折子,孤看过之后你再上奏给你皇爷爷”
“坏了!”看到他爹脸上喜色一闪,朱雄英就知道自己价出高了。
“哼哼...”只能皱了皱鼻头儿,咧着嘴:
“父亲,今儿个晚上的羊汤好吃不?”
“嗯?”朱标有些不明白:羊汤和折子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朱雄英一脸的肉疼,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尚可,没有宫中的精致,不过好在有些烟火之气”
“那就对啦!”朱雄英瞪大了双眼:
“父亲吃羊肉的时候还要这只羊感谢父亲看上它的肉不成?”
朱标有些好笑:“所以呢?”
朱雄英鼓着腮帮子:“所以这个折子,儿子不写!”
说完站起身就走。
“诶...诶”朱标轻轻踢了踢木桶,还在后头紧追两句:
“你忘了个事儿,你不是来给你爹洗脚的吗?”
“嘿嘿”朱雄英回头咧嘴一笑:
“钱都没了,父亲还是自己洗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诶...你这”朱标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伸手脱起了靴子,想了想又停住,冲外边喊了一声:“来人!”
“太子爷”
外边进来一个太监,也是一身常服打扮,太子爷出宫,不能没人伺候,这个也是东宫的太监头子。
名字叫刘大礼,跟着太子爷伺候起居和尝毒。
“孤乏了,换盆水来,要烫一些”
“是!”
......
换衣裳的空当,朱标心里还在寻思:小兔崽子,这个折子还真就非得你写不可!
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可当真早慧的很呐,看来孤的意思,他多半已经猜到了大半,不然不会如此...
孤得想个法儿,怎么才能让雄英心甘情愿的写折子呢?孤得好好想想...
翌日一早。
朱标和朱雄英都起晚了些,昨日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
朱标洗脸的功夫,唤过侍卫在一旁的傅让:
“雄英起了吗?”
“回爷的话,还没有,要不要臣去...?”
“不必了,让他再睡会儿吧,昨儿个他也是累坏了”
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搞不好,今儿个更累呐!”
“嘿嘿,爷说笑了”傅让笑了两声,陪着小心:
“太子爷那么宠着皇长孙,爷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殿下累着...”
朱标抬头看了眼傅让,脸上似笑非笑:
“孤看不见不就不心疼了?”
“啊?嘿嘿”傅让武人出身,嘴皮子不利索,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讪笑了两声。
不过朱标倒是丝毫不为意,又看着傅让岔开了话题:
“孤要用膳了,厨房做了什么?”
傅让眼神一整:
“回爷的话,整个客栈都让咱们包了,后厨也是咱们从宫里带的御厨,爷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得”
“嗯!”朱标满意的点了点头:
“出门在外不要那么张扬,盛碗粥,几个包子,两张葱油饼,有几个小菜就成”
“是”傅让刚想夸太子爷节俭,说几句戒奢宁俭、啬己奉公的话时,朱标又开口了:
“咸粥?粥里有虾仁吗?”
“呃...”傅让陪着小心:“有,还有獐子肉撕的肉丝,包子是羊肉的...”
朱标冲着铜镜抿了抿自己的鬓角,头也没回的说道:
“不错,给雄英也送去一份,你们用过了吗?”
“没吃就去吃些,孤这里也不用太多人伺候”
......
朱雄英睡的正香,李景隆轻轻敲了敲门:
“殿下,早饭得了,太子爷特意关照臣给殿下送些...”
“粥凉的快,您看是不是先用膳?”
“嗯?”朱雄英从床上默默坐起身,腹议道:他那是关照我吗?他那是关照我的钱!
......
吃过了饭,朱雄英跑到朱标的房间,他这会儿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见过父亲”
朱标看见是他,就顺手搀了一把:
“昨儿个睡的好吗?”
“孤有些认床,这客栈睡得孤脖子有些不太利索”
说着话还伸手往后,在脖子上揉捏了两把。
朱雄英绕道朱标的身后,轻轻在朱标的脖子上按摩着:
“父亲,今儿个咱去哪啊?是上衙门理政,还是大街微服?”
“嗯?”朱标扭着脖子瞅了他一眼:
“你跟孤不一拨”
“没听你皇爷爷的旨意吗?”
“让孤来吃,让你看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