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乱极了,趁着先生没来,朱柏和朱檀竟然每人提起自己的一条腿,搁殿里旁边的空地上,在斗鸡!!!
而其他的小王爷在一旁热烈的喊着加油,每个人都是忙的满脸流油。
“好好好,十哥威武!加油加油!”
“哎呦,十二哥,你真是个废物,踢裆!踢裆!呀,你踢他裤裆呀”
朱柏毕竟年龄小一些,在朱檀的步步紧逼下渐渐露出了败势。
正在这时,外边放哨的朱植突然大步的跑了进来:
“大哥来啦!”
“嗡”
在闹的,在看的,几位王爷瞬间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匆匆拿起一本书人模狗样的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朱标牵着朱雄英的手进了殿。
朱雄英还在纳闷:听错了?刚才在外边明明听见里边闹得震天响。
目光移到底下,看见几位王爷的腿在轻微的颤栗,眼神还不由自主的撇向朱标,朱雄英突然明白了。
朱标四处看了一眼,看见几位弟弟强自的正襟危坐,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不由的好笑,扭头朝朱允炆摆了摆手:
“允炆,来见过几位叔叔”
朱允炆怯生生的望着下面的小叔叔们,捏着小小的一个衣角,奶里奶气的说道:
“我...我叫...我叫朱...朱允炆..见...见过诸位王叔”
看见下面的王爷都朝他看来,赶紧害怕的往朱标背后躲去。
“唉!”自己这个老二,怎么就这么胆小,朱标扭头看了眼朱雄英:如果能学到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怕只有一半,就好了”
正在这时,朱标的贴身太监秦无用突然走了门口站住:
“殿下,皇上召见...”
“允炆,坐到大哥旁边,下了堂别乱走,等你母妃来接!”
说完拔腿就走,走到一半忽然站住:
“老十五,别装蒜了,书都拿倒了!”
......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这天儿可要了血命了。
朱雄英来到大明已经一个多月了,已经彻底进入了夏天,这太阳就跟吃了春药一样,看谁都是红着眼,撒了欢儿似的在天上蹦哒。
太阳地儿站上一会儿就仿佛有人往后脑勺楔巴掌似的。
火辣辣的热,火辣辣的疼。
京城每天都有中了暑气晕倒的人,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已经在路边摆了摊,向路人派发解暑的绿豆汤和酸梅汤。
老爷子还好,什么苦都吃过,这点热气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当回事,可朱标就受不了了,本来朱标就好吃,身材微胖,比较怕热。
为了照顾朱标,勤政殿、坤宁宫、春和宫,这几个太子常去的地方,都已经放上了冰鉴。
今儿个的天,格外的邪门,从早上到下午,竟然一丝风都没有。
清心自饮露,半咽半随风。
这是唐代诗人李百药的咏蝉。
可听着外边比嗓门的知了猴儿吱哇乱叫,朱雄英没有一点的诗情画意,只感觉到无比的烦躁。
今儿个学的是书法,学生们各自拿着一张字帖在临摹,整个学堂静悄悄的。可朱雄英的思绪完全不在练字上,毛笔随意的在纸上划着,随着盛夏的聒噪,思绪慢慢的飘到了远方。
再次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朱雄英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文官就像被刨了祖坟一样的仇视那些淮西的勋贵。
真的不平衡啊!
十年寒窗,夏起三伏,冬卧冷雪,老夫跟那些匹夫差哪啦?
他们在前方打仗,流血牺牲,老夫就他娘的整天蒙着被子睡大觉?
都是辛辛苦苦的为大明效力,凭什么老夫待遇就那么低?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本官也是大明的父母官呀,本官也为大明奉献激情奉献爱呀。
皇子们,那是皇帝的老儿子,本官比不上也就算了,那你们这些臭丘八,凭啥都一个个的拽的二五八万,骑到咱爷们儿的头上?
抱着这样的心思,文官们哪个不是眼巴巴盯着武将们,指望他们犯事儿之后一拥而上?
不过如此对于大明可不甚友好啊,如果官员都认为自己的官位是自己寒窗十载,凭借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得来的。
不念君恩,不思朝廷。包括后世的那些入了阁的名臣也是如此。
如果皇帝强势还则罢了,碰上一位昏君或者庸君,瞬间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文官利益团体。
清朝倒是没听说过什么大的文官团体,他们是怎么办来着?
想起来了,把官员当奴才。
咦?不对,根本原因是大清的基本盘是八旗贵胄,朝中掌权的大部是满人。文官不掌权,自然就不用担心出现利益团体。
可八旗后期也腐败的厉害呀。
而前世的大明,基本盘淮西在朱标死后被老爷子清理了一波,四叔靖难的时候,又清理了一波,土木堡被堡宗又再次清理了一波,所以才造成文臣势大,没有制衡。
可是武将势大,那就不是利益集团的事儿了,碰上个功高盖主,搞不好皇帝是要丢命的!
要不然前世老爷子也不至于晚年杀了那么多人!
怎么能想个两全其美还让人感恩戴德的制度呢?唉,难呐!
缅甸、暹罗、高棉(柬埔寨)、真腊(老挝)、安南要来朝贡,送了几头大象,听说就留在聚宝门、通济门那边,一会儿得去看看。
不过不能自己牵头去,要不又该挨打了,得找个替罪羊!找谁呢?朱椿喜静不喜动。朱檀整日的拿着本抱朴子看的津津有味,对旁的都没啥兴趣,多半也忽悠不动。
找谁呢到底...?对,有了,朱柏,这小子整日闲的五脊六兽,撺掇他一块去。
这个大冤种,不用白不用!
对,都是朱柏,儿臣正在头悬梁锥刺骨的用功苦读,可朱柏非要强行拉着儿臣出宫看大象,为了不让王叔误入歧途,为了拯救王叔于水火,儿臣只能亦步亦趋,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父亲,你可要明察秋毫哇!
听父亲的意思还准备在城南建一个驯象门,虽说不是大工程,可现在的节气,搞不好要热死人的,征发徭役是不是不大妥当?要不要找个机会跟父亲提一嘴。
最近鞑子又不太安稳,听说要派徐达去北平,主持屯田和练兵。四叔也在北平,他们俩可是翁婿啊,前世四叔可是造反了,得提防点儿!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削四叔的兵权呢?....哎呀呀,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