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瑜君低下头,避开了娄瑾的眼神,显然是拒绝了娄瑾的接近。
娄瑾自嘲的笑了笑,大口喝干了杯里的雪碧,甜甜的雪碧入喉,心中却极为苦涩。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放在饮料中竟也是如此,真是好笑!
璇瑜君对灵魂深处的警察苏蓓说道:
“你自己的灵魂由你自己掌握。你已经给主魂修复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做主吧。
只是你要知道,若想修复好蛮蛮的手,会耗尽你全部的灵魂,也就是说你会立刻消散。
本来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答应要带你去看咱们的师门,带你体验怎么做掌门。
不如等你回来我们再来治疗蛮蛮,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缄瑕君,我的灵魂已经不够支撑那么长时间了,蛮蛮有我一个人足够了,她并不需要全部恢复,只要将内里修复好,皮肉不需管。
你还有修复咱们主魂的使命呢,我们这些残破的灵魂,恐怕都不够修复主魂的。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将来修复主魂吧。
这菜也吃完了,人也见到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走吧。”
半夜十一点,病房外。
娄瑾让护工先去休息。
“娄瑾,你能帮我买点草莓吗?我想和蛮蛮聊聊。”
“好,大半夜我就不进去了。”
缄瑕君看着娄瑾离开的身影。
“小警察,你决定了吗?”
“你怎么也叫我小警察。”
“觉的娄瑾起的很贴切。”
“你先把蛮蛮弄晕,在旁边指导我一下,我还是个新手。”
“这种事没有老手,都是一次。”缄瑕君难得接了一句。
缄瑕君推门进去,看着睡的不太安稳的蛮蛮,温柔的扎了昏睡穴。
“好了,下面该我了。”
“我陪着你。”
“好,正好送我一程。自己送自己离开,很新奇。
只是,你走的时候怕是没人送你。”
“无妨,我们今日就算相互道别了。 ”
缄瑕君将手放到蛮蛮手的上方十五公分的位置。
红色的光如同丝带围绕着两个人的手,这是警察苏蓓灵魂。
她正从苏蓓的身体里一丝一丝钻入蛮蛮的手中。
“你在干什么?”娄瑾送草莓,却看到苏蓓身上红光大涨,一点点流向蛮蛮的手。
缄瑕君没有想到娄瑾这么快回来。
“修复蛮蛮手上的经脉。”
“可。。。你不是蓝色的内力吗?”
缄瑕一愣,迟疑了片刻说道。
“这红色不是我的内力,是灵魂的颜色。”
“谁的灵魂?你的?”
“不是。”
“是要快消失的小警察吗?”
“是。她想用仅剩的灵魂修复蛮蛮的手。”
“你们是疯子吗?用自己的命去换一双手!
快让她停下来。”
“终究是要消散的,这是她的意愿,就随她去吧。”
娄瑾气疯了,口不择言道: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杀,怪不得苏蓓要让你接替这具身体,原来是因为你可以轻描淡写成全别人去死。”
缄瑕君听到耳边娄瑾愤怒的话,突然气息不稳,一口血喷了出去。
二人的连接随即被打断,缄瑕君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没能站住,向后倒去。
娄瑾吓的连忙从后面抱住缄瑕君。
“你没事吧!我口不择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娄瑾,我现在不是缄瑕君,她受伤了,我是你的小警察。
难道我的莽撞传染给了你吗?咳咳,缄瑕君的旧伤还没有痊愈,这次强行打破修复功法。她替我挡下了全部的反噬,又耗费魂力让我能暂时和你说说话,告个别。”
“该死!为什么要和我告别?难道我这辈子要不停的和妻子告别吗?你们还有几个通通一起来吧。”娄瑾坐在地上搂紧苏蓓的身体,红着眼睛说着气话,却不舍得松开她。
“你不要说缄瑕君,一直我都在瞒着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告诉他。
我刚刚听你说已经买了票。
可惜。。。不说了,人总要留有遗憾活着才有意思呀。”
“我们今天早上就去!”
“我挺不住了。娄瑾,陪我说说话。”
“好。。。”
“我在那一世,一直活在仇恨里。这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却让我有了一个家。
我走了以后你不要伤心,我只是记忆,像是复制品,没有主魂我这么普普通通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相遇。
我该完成自己的使命去了,你不用记住我。
还有,娄瑾。
上辈子你一直是我的偶像。这辈子也一样。”
“你一点都不普通,你们都是一样的。”
警察苏蓓高兴的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缄瑕君喜欢你。
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是他决定要恢复主魂,这很难,会让他消失。可是他想你幸福,他说你爱的是与你一起长大的苏蓓,不是我们。
他本可以直接吞噬我们,独享身体。可他并没有看着那么冰凉。
她不和你接近是怕分开时你太痛苦,她其实最舍不得你难过。
咳咳咳咳,我要走了,等他走的时候,你帮我抱抱他。”
“好。”娄瑾苦涩一笑。
苏蓓闭上了眼,娄瑾紧紧抱着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替她抵挡所有的寒冷。
直到护工第二次过来,娄瑾才抱着苏蓓的身体离开医院。
清晨六点。
缄瑕君张开眼睛,差点一个手刀劈过去。
等看清近在尺咫的脸是娄瑾时,才压下了想要劈人的动作。
家中双人床上,娄瑾紧紧抱着自己。
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他的体温?好像距离上次已经过了很久似的。
缄瑕君没有动,不由回想着昨夜娄瑾责备的话。
一时间气血翻涌,真气乱串。
缄瑕君虽然身体没有动,嘴角已经流出鲜血。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冷静下来。
看来娄瑾确实是自己的情劫,杀夫(妻)证道者真的动过情吗?
怪不得兄长曾说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无人可练成这《无情决》。
每一次真气乱串就犹如刀割一般疼痛,若想平静必需抛开情爱,也就是说要远离娄瑾。
自己也本打算离开他,逼他主动拉远距离。只是小警察的消失让自己的心变了。
若是注定要离开,为何不能偷几日幸福日子?这样温暖的怀抱,如何让人走得了。
缄瑕君闭起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