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动情的话,叶眠脸颊一热,泛起潮红,宛若灿烂的朝霞晕染开,红到耳根深处。
心也怦怦地跳。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为了她,做出了商界人士,人人无法理解的“蠢”事。
不是疯了是什么?
因为爱她而“疯”,因为爱她,他可以舍弃以前最看重的利益。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鼻息间,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笼罩着她,叶眠内心一阵荡漾,莓果红色的唇主动吻住他的两片薄唇。
两唇相接,乔湛北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两人接触的部分,全身血液似乎逆流而上,直冲脑门,他狂热地回吻住她。
他的办公室,她阔别已久的故地,男人将她抵在门板上,吻得暴烈。
在她快无法呼吸时,他的唇才稍稍离开,两人粗重的气息撞击在一起,暧昧像是海里的水藻,湿漉漉地盘缠在他们身上。
她的口红在嘴角晕染开,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乔湛北目光灼热,想把她一口吞了。
“原谅我了?”男人一手捧着她的下颌,粗粝的拇指指腹,轻轻擦拭她嘴角晕开的口红,边喘着粗气问。
叶眠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仰视着他,满目柔情,她撇了下嘴,又笑了笑,“大是大非上,你倒是正,我这的规矩,你就屡教不听。”
“听!命都能给你,能不听你的话?”乔湛北眉眼含笑,说了句网上学来的情话。
叶眠一愣,他这是在哪本言情小说文案里学的吧?
她在心里嗤笑,白眼他:“谁要你的狗命,我要我的感受。比如,你瞒我秦苒的事,陪她看妇科的事,背着我给她打电话的事……这些,都是不顾及我的感受的行为。”
“明白,以后诸事都向叶司令请示。”他认真道,就差没给她立正行军礼了。
“那就……给你一个月观察期。这一个月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别复婚了。”
乔湛北:“……”
还要一个月!
他眼神哀求地看着她,叶眠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
“好好好。”他无奈地答。
“你今天跟秦苒遇到了?”乔湛北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衬衫衣襟,边问。
“是啊,就斜对面写字楼,优越感满满地对我说,你要跟她联姻,可得意了。”叶眠毫无保留地回。
乔湛北凝眉。
“她对你本来就爱慕,你是知道的,她这次以为你肯定会为了利益选择她,在我面前当然得意。”叶眠继续点他。
男人低着眉头,若有所思,又缓缓吐了口气,“我是知道,你以前交代过我,那次她请我吃饭谈合作,我对她也是提防的。谁知她被上官霆抓去糟蹋了,还拍了照片,威胁她,设计我,那些照片警方都有。”
“我对她是真愧疚,除了愧疚,没其他的。她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被我卷进来。”乔湛北捏了捏眉心,略显疲惫。
叶眠心疼地抱住他,“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担这份愧疚。”
乔湛北反手也抱紧了她。
两人单纯地抱了好一会儿,他回办公桌边继续工作。
叶眠拿起他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是北欧市场的项目资料。
“这个项目,你不可惜吗?我都替你可惜。”叶眠皱着眉。
他垂眸,认真地翻阅文件,嘴里却冷不丁地说:“别说一个项目,为了叶美人,我江山都可以不要。”
叶眠:“……”
臭男人,最近为了哄她,肯定偷摸查了不少情话。
“再说了,这江山也是你陪我一起打下的。”乔湛北签了文件,抬首看着她,深情款款道。
满脑子是她当初在这间办公室,帮他忙前忙后的样子。
陪他走过最黑暗时刻的人是她,教他体会酸甜苦涩爱情、婚姻的人是她,为他生了个小公主的人也是她。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
他的这句话,直戳叶眠的心窝,喉咙一哽,差点落泪。
她曾经为他的付出,他都记在心上的。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他又低下了头。
“这个项目为什么一直没能拿下?乔氏的资质还不够吗?非要和秦氏联盟,他们才肯合作?”叶眠又拿起那份文件,翻看。
“资质全部达标,他们还是不够相信乔氏抵抗风险的能力,尤其是五年前发生过一次重大危机。”他边签字,边说。
叶眠点点头,她认真地看起那份文件。
乔湛北晚上有应酬,她先回了家。
夜里11点多,乔湛北转动卧室的门把手,今晚,她没反锁。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叶眠在他进来时就醒了,没过多久,床沿沉了沉,一股清冽干净的木质气息飘来。
男人躺下后,手臂圈住她的细腰,嗅闻她的发香,语带笑意:“终于不用睡沙发了。”
他之前卖惨,连着睡了好几晚沙发,她都不为所动。
叶眠莞尔。
“我今晚应酬时,滴酒未沾,也没抽烟,更没沾女色。”他闭着眼,语气里透着疲惫,向她汇报。
叶眠转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手抚上他的脸颊,“表现不错。”
“唔……今晚不闹你,睡觉。”他嘟囔道。
她正要吻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秒睡啊这是。
两家的声明发布后,果然,股价开始暴跌,乔湛北忙着救市,也帮秦氏救市,不仅如此,许多以前还没谈拢的项目,也受到了冲击。
乔氏动荡,他每天早出晚归,叶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写字楼电梯里,她和秦苒打了个照面。
“秦总。”叶眠噙着微笑,想起那天的事,她眼神里透着讥诮。
秦苒眼神轻蔑,嘲讽道:“拖他后腿,你还很得意。”
“可他并不觉得我是在拖他后腿,还感激我每天陪着他,你说气人不气人?”叶眠耸了耸肩,笑眯眯道,“更气人的是,你对他帮助再大,他也不稀罕呢。”
秦苒被戳中痛处,气得倒吸一口气,她气势汹汹地出了电梯。
刚出电梯,叶眠接到电话。
国家博物馆那边打来电话,说有人开了天价要买她绣的那幅《清明上河图》,出价一个亿。
“小高,我说过几次了,这幅画不卖,仅供展示。”
一个亿,多少刺绣师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在刺绣届,确实是天价。
但她不缺这点钱,她的绣画是放在博物馆,无偿向国人展示、弘扬国粹文化的。
“姐,那位老太太是位瑞典人,痴迷中国传统国粹,我跟她说了不卖,她还想见你一面。”
叶眠对痴迷国粹文化的人都有一种同频共振的感觉,她没忍心拒绝。
……
国家博物馆,叶眠耗时近两年完成的苏绣画《清明上河图》被摊开在长长的展台上。
一位金发老人,拿着放大镜,俯身细细观赏画里的每一处细节。
她虽是位外国人,却穿着一条做工讲究的传统旗袍,佩戴着全套的珍珠首饰,气质端方优雅。
她的身后方,守着两名西装革履的黑人保镖。
叶眠在博物馆工作人员小高的引领下,走向这位老太太。
“达曼女士,这位就是这幅苏绣画的作者,叶眠小姐。”小高帮她介绍。
达曼是位中国通,会汉语。
在看到老太太的面容时,叶眠只觉在哪见过,她仔细想了想,恍然认出这位就是横跨北欧六国的达尔集团老董事长,达曼女士。
她是在乔湛北的项目书上熟悉她的。
达曼看向叶眠,碧蓝的眸子,忽而一亮。
眼前的年轻女子,皮肤瓷白,穿着素雅的旗袍,长发盘起,皓腕上佩戴着翠绿的镯子,气质温婉,整个人透着东方美人的婉约之美。
老太太脸上洋溢着笑容,“叶小姐,你好!”
她张开双臂,热情地跟叶眠拥抱。
“您好!达曼女士!”
两人很快热络地聊起这幅苏绣画,达曼嘴里说得最多的词是“不可思议”。
“叶小姐,我非常欣赏这幅苏绣作品,它太壮观,细节之处又那么细腻灵动。我恳请你,将这幅画出售给我,可以吗?我想将它带回瑞典,陈列在博物馆里,让大家共赌中国传统国粹。”达曼诚恳道。
“价格、条件,或是我可以帮助你的事,你随意提。”她又补充道。
这是一位真的热爱国粹文化的老人,听她这么说,叶眠十分地感动。
她打了个电话,叫顾飒飒送来一幅苏绣画。
是她绣的她和乔湛北初遇的画面。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苏绣顶尖技法,双面三异绣。”达曼老太太看着展架上的画框,惊叹道。
“这一面的女孩,就是叶小姐你,我看出来了。”
叶眠点头,“是的。”
“这位年轻的先生是……我猜是你的爱人。”
叶眠再次喜悦地点头,面露羞赧,“他是我的爱人,这是我们初遇的画面,我用双面三异绣的手法,绣了出来。其中还隐喻着,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们是共同体。”
“哦,美好的爱情,你的先生一定很爱你。”
“是的,他为了我,可以放弃想要与您公司合作的机会,放弃巨大的利益。”
达曼一脸的惊讶,她让叶眠仔细跟她讲讲这件事。
叶眠与她娓娓道来。
……
会议室
秦氏董事长,秦苒的父亲,秦裕,手握保温杯。
他对乔湛北语重心长地说:“湛北,眼下两家股市还动荡不安,你帮秦氏救市,乔氏那边很困难吧?唉,你们年轻人啊,做事总是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听说,北欧代表团还没走。”
言外之意,继续联姻,还能挽回损失。
听着父亲的话,秦苒心里得意极了。
这话她自己不好说,只好让父亲代她开口。
“秦董,我乔湛北从不做后悔事,乔氏也不会轻易被这件事击垮,您不必操心。”乔湛北面无表情地说完,起身要走。
秦苒气愤地咬牙,他是有眼无珠,不见棺材不掉泪!
为了那么个只会给他拖后腿的女人,就差跟他们家撕破脸了。
乔湛北还没出会议室,安城进来,他没忘记叶眠的交代,当着秦氏父女的面,对他刻意扬着声恭敬道:“乔总,北欧代表团请您过去签约。”
他这话一出,秦氏父女,双双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