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少,她,她这是差点把我家小姐给害死啊!不行,我得给我家老爷去个电话,这事得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江秀锦得理不饶人,说着就要打电话。
“阿姨,你别打,我因为当年被逼分手的事,已经跟家里闹翻了……”童瑶瑶醒来,连忙拦着,她看向乔湛北,满眼都是泪。
乔湛北看着她,沉声说:“这件事,眠眠是无心的,她订花的时候,我知道。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你要怪就怪我。”
闻言,童瑶瑶呼吸一窒,差点背过气。
他非但没怪叶眠,还帮她背锅!
他真的变了。
童瑶瑶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抓着床单,恨不能把叶眠给撕了。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究竟有什么好?即使她现在毁容了,他也不嫌弃,反而越来越偏袒她!
不经意间,她也注意到了他的喉结。
男人性感的喉结上,清晰地印着一块粉红的,草莓印。
一定是叶眠干的!
童瑶瑶极力隐忍着怒火,“乔哥哥,我怎么会怪你,都是我没用,身子骨太弱……咳咳……我……我……”
她说着说着,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仿佛又要窒息。
“瑶瑶!”乔湛北上前,握住她的手。
江秀锦连忙去按呼叫铃,边哭,“小姐,你太善良了,太可怜了!”
凌晨两点,叶眠被伤口疼醒。
她翻了个身,看向陪护床,空的,他还没回来。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叶眠困得不行,迷迷糊糊间,身体落入一个干净清爽的怀抱,她无力挣扎,很快沉入了梦乡。
补了一觉醒来,看到身旁侧卧着的熟睡的男人,叶眠立刻要起床,他的铁臂却拥紧了她。
“眠眠,别闹。”
睡梦中的乔湛北,眉心轻皱,嘟哝道。
叶眠苦笑,他是怎么做到一边陪着初恋,一边又跟她夫妻似地亲密的?
她用力掰开他的手臂,狠心决绝地离开他的怀抱。
早上,叶眠的伤口消肿了不少,嘴巴动起来利索很多。护士来给她清洗伤口,又涂上新的药。
她换好药,乔湛北也穿上了安城送来的西装,只差领带没打,他脖子上挂着领带,走向她。
指尖撵着领带,示意她:“乔太太。”
只补了三四个小时的睡眠,男人已精力充沛,浓眸紧锁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浅笑,比以前少了几分高冷,多了一丝雅痞的气质。
叶眠逼着自己对他心如止水。
无视他,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
小没良心的!
乔湛北看着紧闭的门扉,嘴角抽了抽,想着她应该是还因为昨晚的事跟他置气,他脸色有所缓和。
他赶着去公司开会,来不及跟她解释,想着她回头知道童瑶瑶的病因,应该就能原谅他了。
童瑶瑶因为彼岸花过敏,差点窒息而死的事,中午的时候,在住院部传开了。之前她收到那么多的彼岸花,大家是知道的。
叶眠听说这事后,心情很复杂。
她本来只想气一气童瑶瑶的,没想到会这样。
她虽然气童瑶瑶婊里婊气,在她和乔湛北面前两面三刀,但她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乔湛北昨晚一夜没回来,也是因为她差点害死童瑶瑶,才留下照顾她的吧?这么一想,她心里对他的怨气消去了大半。
叶眠寻思再三,终究是没绕开良知,她问护士站打听了童瑶瑶的病房号,打算诚恳地向童瑶瑶道个歉。
环境清幽的病房,比她那层档次还要高级,叶眠路过窗口,见病房门开着,她正欲伸手敲门,被里面的一幕劝退。
她立刻退开,仿佛一切没发生,匆匆走了。
他原来没去上班,一直在陪着童瑶瑶,还跟她搂搂抱抱,恩爱如从前。
亏她还以为,他昨晚照顾童瑶瑶一夜是因为帮她犯的错买单。
她真是天真。
病房里,童瑶瑶紧紧抱着乔湛北,见叶眠走了,她唇角得意地上扬,“乔哥哥,我,我好难受!”
“瑶瑶,你松开。”男人沉声喝。
童瑶瑶这才如梦初醒似地,松开了他,哭着解释:“对不起,乔哥哥,我又做噩梦了,总会梦到一屋子的彼岸花,还有溺水的事……”
乔湛北捏了捏鼻梁,不胜其烦。
他今天下午刚上班,她打电话给他说,噩梦不断,一闭上眼就是彼岸花和溺水的事。想着这两件事都是因叶眠而起,他只好过来。
乔湛北沉思片刻,开腔:“我给你联系心理咨询师,瑶瑶,你这是心病,得做心理疏导,总把我叫来,于事无补。”
听着他的话,童瑶瑶气得唇角直抽搐,他现在哄都不肯哄她一下了。
“乔哥哥,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我以前生病,你哄哄我,我就会好,比吃药还管用。”童瑶瑶泪眼婆娑,冲他撒着娇。
“瑶瑶,我现在是眠眠的丈夫,再做那些事,不合适,对她是一种伤害。”
乔湛北说话间,满心思都是叶眠,她会不会还在生他的气?中午休息时,给她发微信也没见回。
童瑶瑶止住抽泣,“你不是为了我要离婚的吗?”
乔湛北回神,视线落在童瑶瑶梨花带雨的脸上,索性跟她表明态度:“瑶瑶,我离婚不是为了你。”
童瑶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渐渐地,面色苍白如纸。
“瑶瑶,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看着童瑶瑶备受打击的样子,乔湛北临走前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
医院过道尽头,叶眠趴在护栏上,吹着热烘烘的夏风,看着遥远的天际,神游。
她刚刚去打印了《离婚协议书》,决定快刀斩乱麻,一刀跟他断个彻底,这种藕断丝连的滋味太难受了。
这时,有人从她身后,用力地扯了扯她的马尾。
她微愣,翘起唇角。
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她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转身朝来人的小腿踢去。
她这一脚很用力地踢在男人硬邦邦,笔直修长的小腿上,对方纹丝未动,反而是她的脚踢疼了。
叶眠皱眉,瞪着他,气鼓鼓道:“就知道是你。”
一个见到她,就拽她辫子的家伙。
顾野。
她的铁哥们。
他嘴角勾着痞气的坏笑,“花拳绣腿!叶小眠,你还和以前一样,不自量力的。”
叶眠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态度还和上高中时一样,随性自在。
算起来,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正好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