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谒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只觉得腹腔里装着一团火,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都疼得直冲脑门。
他摸了摸腹部鸡蛋大的凹陷之处,一声国骂脱口而出。
真是天阴偏逢屋漏雨。
肖坤扶起他,拿着背包里的急救包一把撕开,一圈一圈的弹性绷带,往许谒胸廓上缠。不管怎样,先固定住了再说。要是断骨茬扎进脏器里,可就麻烦了。
“绑紧点!”
许谒点开系统仓库的面板,找出止疼药和消炎药,就水吞了下去。又顺手递给王念一包酒精棉球。
“念念,给你自己出血的伤口用这个擦擦,消一下毒。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王念抹了把眼泪鼻涕,接了过来,啜泣着挽起裤腿袖口,走到一边坐下给自己处理伤口。此时王念婷不在,只能用传统的方式消毒消炎。他自己也明白,从他跟随许、肖二人走出新蔚市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拖队伍的后腿,这是临行前王念婷特地千叮万嘱交待他的:遇事不许哭,尽快成长,不要让爸爸失望。
可是,这也太疼了。全身被擦破了十多处,自己的裤子也摔破了。
王念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用瓶装水冲着伤口上的砂土。
肖坤见状,碰了碰许谒,朝王念的方向努了努嘴,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许谒被搀扶着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觉得除了疼痛和呼吸受限,其他的都能坚持,行走也没问题。便拒绝了肖坤再休息一会的建议,想着早一分赶到徽州,早一分交了任务再安心治疗骨折的地方。
一行人稍作收拾,比照地图核对了方向,直奔徽州而去。
……
此时,另一边的夜翎小队。
在结束了三天的搜寻之后,刚刚回到位于军区大院的公寓房休整。霍红妤和王念婷去缴纳搜集到的部分物资,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东西。卢晓钰正在给安拉处理伤口。
虽说已经从军方当家大佬李正阳处确定了觉醒者被丧尸抓伤不会感染,但是出于谨慎考虑,小队所有人还是严格执行着王念婷定下的规矩,先消毒,再治疗。
安拉的伤口,是这几天小队和大大小小的丧尸群遭遇留下的。队伍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他必须保护所有人的周全。而这三天,安拉也很好的做到了。
卢晓钰拿着组织钳,对安拉说:“安爷,你再忍耐一下,这个伤口太深了,我需要把伤口周围扩大,才能对里面消毒。”
安拉闻言,立刻从系统仓库里翻出一件霍红妤的胸衣,咬住海绵的部分,示意卢晓钰可以开始了。
许柠对于安拉变相猥琐的行为,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见而不怪的地步了。毕竟是末世,每个人的心理压力都很大,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只要安拉不整天想着一人四个,大家些许的包容还是有的。
随着卢晓钰把伤口一点点撑开,安拉痛苦的呻吟着,努力稳住四肢不躲闪,可额头上接二连三冒出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忍受的疼痛程度。
许柠一束水箭缓慢的打进伤口里,冲出来一些脏污和瘀血,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水箭的速度猛地快了一些,把安拉疼得差点晕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微操还是不够。”许柠忙不迭的道歉,顺着卢晓钰打开的伤口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胖子,你这伤口,都有烂肉了,得把周围割掉一点溃烂的,然后再消毒,最后等婷姐回来了,再给你治疗。”
安拉吐出嘴里的胸衣,对许柠说:“来,打晕我吧,你们随便玩,我忍不了了。”
“梆!”
“卧槽,疼死了!用点力行不行?”
“梆!梆!”
二女扔掉手里的棍子,重新蹲下给安拉处理起伤口来。这下彻底不哼唧了。
……
“爷爷,以上就是这次和北蔚翎接触的情况了。”
李鸣鹤脚跟并拢,表示自己汇报完毕了。
李正阳点点头,抬头看看他身上血迹斑斑的绷带,“基因药剂吸收的怎么样了?”
“报告…爷爷,还没吸收完,还在适应。”
“嗯,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尽早适应,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到时候新蔚市军分区,又能多一个动物系的改造士兵了。”
“爷爷,我现在是上尉了。”
“上尉也是兵,别怪爷爷没提醒你,李家的人,五代从军,将门世家,靠的是什么?”
“从不忘本,不摆官威,与兵无异。”
李正阳往椅背上一靠,“你知道就好。上尉,也是一个兵。下去吧,好好休息。”
待李鸣鹤出了屋子,老爷子侧过脸对一直垂手直立于一旁的何参谋交待道:“传令,让作战部队,加快推进速度,一周之内,打通通往城北的道路。同时派遣医疗小队和防化小队,跟随部队行动,注意沿途搜救幸存者。”
“是!”
……
王念婷装好交换来的物资,和霍红妤一起走出了后勤处的仓库。
一双眼睛在楼上的窗户上看着她们俩进了公寓,转身拿起了桌上的一部对讲机。
“夜翎的那几个小娘们回来了,可以布网了……军队这边,我会尽量帮你拖延一下攻势,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参谋部已经下令,要打通城南城北之间的路。到时候城市里人一多,别说我没提醒你……答应我的好处,半分不能少。”
……
“肖坤,还有多远?”
许谒靠在一棵树上,正在给王念身上的伤口消毒。三人的附近,零零散散躺了几十只丧尸的残骸。
由于许谒意外受伤,肖坤必须时刻让自己留有余力。所以三人,弄得现在反而不敢飞了,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许谒一走路快了,肋骨断了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行进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今天是第四天,距离系统任务期限,还有三天半。
“小谒哥,如果按现在的行进速度,我们七天内,可能到不了徽州了。”肖坤反复比对了一下地图,脸色有些凝重。
“不怕,徽州城外面,肯定有清扫郊外的部队,到时候蹭他们的车,时间就补回来了。大不了你再带我们俩飞一次,越靠近城市,就越安全。”
肖坤听完,觉得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忧虑之色,消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