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额庞大,汐汐辨认得不是很准确。
杜平薇出言。
“你和Luck老师,一人可以获得约百万赔偿。”
汐汐眸光猝地一亮,就说她运气超好的啦,这钱不就主动送上门了!
商议好之后,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不肯离去,似有难言之隐。
他见汐汐可爱,像是好说话的,贴过去。
“小朋友,等下可以陪我去Luck老师老师吗?”
别人告诉他,Luck老师出了名的难搞,怕自己过去谈不拢。
汐汐本就打算去找Luck老师告别,闻言应承下来。
正如中年男人担忧那般,Luck老师软硬不吃,坚持要走司法程序。
汐汐把手伸过去,伤口已结痂,生出粉嫩的新肉。
“Luck老师,我已经没事啦,爷爷也不容易,就不要计较咯。”
她心里清楚,这次事件根源在陆娇娇。
其他人是受了无妄之灾。
Luck老师心里有别的计较,不欲纠缠。
听汐汐这么说,也就顺坡下驴。
将人送走后,Luck老师道:“我昨晚想了很久,有个打算…”
杜平薇挑眉,笑着道:“看来是大事。”
否则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Luck不会如此扭捏。
Luck笑意盎然看着汐汐:“我打算收汐汐为徒弟!”
他已退居幕后多年,但汐汐天赋极佳,性格又对他胃口,打算为其破例一次。
杜平薇神情微妙。
汐汐摇了摇头,拉住杜平薇的手。
“谢谢Luck老师,不过我已经拜师了,杜老师是我的师父。”
在道届,一人同一时段只能拜一个师父。
有些讲究道义的,甚至一生都只拜一人。
她不清楚钢琴界的规定,但想来不会差太多。
Luck老师微愣,也想过有可能会被拒绝。
可汐汐的干脆多少让他吃惊。
毫不夸张地说,每年不远万里,从全世界各地找他拜师的人几乎数以万计。
汐汐眸光清亮,毫无杂质。
“Luck老师,我很喜欢您。不过,我拜了杜老师做师父,她就是我一辈子的师父啦!”
杜平薇略为动容。
她轻笑出声,说道:“汐汐,你再考虑下。”
接着,半开玩笑打趣。
“虽然Luck当着我的面抢学生不厚道,不过跟着他确实可以学到更多。”
或许她的能力在国内称得上数一数二,到Luck老师这种专业量级大师跟前,到底是稍微逊色的。
Luck苦哈哈的:“我都这么干了,人小姑娘也没答应我啊!”
杜平薇清楚汐汐不是欲擒故纵。
心下慰悦,思虑也周到,没把话说死。
“你给她点时间考虑下。”
回房路上,杜平薇解释。
“Luck是外国人,不注重师门派别,他愿意教,你跟着学就对了。”
汐汐应下。
走廊陷入安静后,从拐角处走出一道人影。
身子半藏在阴暗的角落里,脸上轮廓显得明暗不定,小小拳头用力握紧到颤抖。
国内。
叶青半夜接到陆娇娇打来的越洋电话。
听筒里是女孩子啼哭的声音。
“妈妈,陆汐汐真的好讨厌,凭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
听了女儿在米兰的遭遇,叶青也气得直咬牙。
“放心,你舅舅说坚持滴血养玉,你的运气很快就会超过陆汐汐的。”
想到汐汐这次有受伤,陆娇娇心里的气才顺了些。
叶青又安慰她几句便挂了电话。
米兰埃斯特庄园。
陆邵琪穿着休闲,戴着顶中式鸭舌帽,在庄园内人工湖旁钓鱼。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快,管家领着一人上前。
“老爷,三少爷来了。”
陆邵琪没回头,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年轻男人自顾摸索着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拐杖放在地面上发出轻“叩”声。
陆时玉年约二十,穿着一件冲锋衣,下半身是条半旧的牛仔裤。
他面容清秀,气质文雅,沉静如松,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可惜的是,双目紧闭,两只眼窝处蔓延着两条可怖的伤痕。
陆邵琪叹了口气:“也就你偶尔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陆时玉轻笑,唇角划出好看的弧度。
“上次大哥出差要来拜访,您把人赶走的。”
陆邵琪吹胡子瞪眼。
“他那是顺路才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我才不稀罕!”
陆时玉只笑笑,不说话。
有鱼上钩,陆邵琪忙着收网。
嘴嫌体直问他:“你爸最近也挺经常出国的?”
陆时玉点头,明白他爱听,多说了几句。
“年前去了美国两次,年后应该要去德国。爸爸和大哥的生意都发展得很好,他们的眼界不止在萧山。”
陆邵琪给鱼解钩,丢进身旁桶里,哼了声。
“生意做得好有什么用,闺女也不好好找,都几年了!”
说到这里,空气难得静默。
陆时玉平静无波的眉眼间竟染上一丝愁绪。
他忆起赵嘉婧刚生产完的时候,陆家宁半趴在床边安抚爱妻。
是他小心翼翼把才手臂大的女孩抱出产房的。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新生儿,小小的,软软的一个。
让人爱不释手,甚至觉得她饿得大声啼哭的模样都可爱至极。
陆时玉性子随和,妹妹丢失一直是他埋在心底深处的遗憾。
如果当时他没有因为实验出问题离开医院,始终守在赵嘉婧身旁的话,事情或许会有不同的结局。
见孙子沉默,陆邵琪感慨:“还没找到吗?”
过去半年,他看陆家宁和陆非寒朋友圈动态多了不少,看着也是欢快的。
陆非离有一次甚至晒了个小女孩模糊的背影。
他心里隐隐猜测,是不是小孙女找回来了。
只是碍于脸面,拉不下脸去询问。
他啧啧称奇,别说,感觉陆非离朋友圈那个女孩的背影和汐汐还有点像。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回国了没有。
陆时玉摇头,耳朵微动。
“爷爷,有鱼上钩了。”
陆邵琪动作利索地收线。
“你的耳朵倒是灵敏,比我的浮标还快!”
陆时玉笑得腼腆。
陆邵琪终归是心疼的。
“眼睛…还是没办法吗?”
这几年陆时玉全世界各地跑。
一方面体验生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寻名医,治疗他的眼疾。
陆时玉淡然摇头。
“随缘吧。”
他拜访了许多医生,始终毫无进展。
最开始还会觉得失落,到现在几乎已经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