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皇城。
墨初阳刚出御书房，娴妃身边的桂嬷嬷就上前躬身，“殿下，娘娘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参汤，想请殿下过去一趟。”
墨初阳抬头看着天，长叹一口气，母妃想必是想知道自己的决定。
也好！
与其回去一个人苦闷，不如去和母妃说说话，便径直去了娴妃的平宁宫。
……
“阳儿，你来了。”
娴妃赶忙上去，拉着墨初阳的坐下，又对身边儿的宫女说：“去把参汤端来。”
昨晚皇上跟她说了丞相的事让他很为难，她能看出，皇上已经有意要答应丞相再次赐婚。只是担心自己儿子会一意孤行，再次拒绝丞相千金。
她瞧着墨初阳的脸色不好，也不敢直接问。
正巧宫女端了参汤回来，她忙接过宫女参汤，“阳儿，快尝尝，这是母妃特地给你煮的。”
墨初阳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不错！母妃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娴妃露出一抹舒心的笑，“那你就多喝点，还多着呢！”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便懂事，也没让她操过什么心，自己没能帮衬他不说，反倒是自己靠着他在战场上厮杀，在后宫站稳了脚跟。
每每想到这些，自己就觉得愧对这个儿子……
“母妃，我已经答应父皇，娶贾晴柔为侧妃了。”墨初阳喝着参汤，眼睛都没抬一下。
“哦…这样啊…”娴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原本自己还打算劝说他的，现在看来自己想好的那些话是用不着了——他从来不让我因为他犯难。
虽然自己不用再担心他惹恼皇上，可是又开始担心他心中会因为此事不畅快……
赏花宴那天看到他穿着自己做的白色衣衫，自己还觉得奇怪，先前自己反复叮嘱他说那是自己亲手做的，让他穿出来看看。
虽然他嘴上答应了，可是每次都没照做过。
直到那天看到白家小姐，一身白色衣裙，她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对那白家小姐上心了，竟然连衣服的颜色都想着和她相称些。
即便衣服是偶然，可是自己能从阳儿瞧那白家小姐的眼神儿看出来，他是真的动心了。
“阳儿，母妃知道你不乐意，可是那丞相千金既然肯甘愿做侧妃，对白家小姐的地位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母妃说的是，儿子明白。”墨初阳停下手中的勺子，失神儿了那么一下，便继续往嘴里送了一口参汤。
只是现在他心中苦闷，已经品尝不出参汤的味美了——那白汐不是不介意我多个侧妃吗？她不是不在乎吗？
那我就如她所愿，娶了这贾晴柔，我就不信她会真的不在乎！
娴妃抿了一口茶，“你父皇可曾定下婚期？”
“已经定了下月初五，明日就会有人去白府传旨了。”
“下月初五？”娴妃心里若有所思地思考着，“那不就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吗？看来我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看到母妃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上心，墨初阳放下碗，“母妃身子不好，这点小事儿交给底下人去做就行，何必要累着自己？”
“你这孩子！”娴妃一脸认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母妃自然得仔细着点，有些细节还是我亲自做才放心！”
墨初阳露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先前自己还对这婚事抱有期待，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了。
能娶到心爱的女子，可是她却愿意让自己娶别的女子…
是喜还是忧？
……
第二天，将军府。
小灵子来白家宣纸，众人都来了前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远将军白如海之女白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日四子适婚娶之时，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于下月初五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众人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如海塞给小灵子一袋银子，“有劳灵公公了。”
“白大人，这…”
不等小灵子说完，白如海便直接说到：“小女有幸嫁给北静王，这些不过是请公公喝杯茶，还请公公不要推辞。”
小灵子接过钱袋，“如此，我就沾沾白将军的喜气，多谢白将军。”
“公公客气了……”
“对了，皇上已经派人去忠顺候府宣旨了，为沈公子和青禾郡主赐婚，白家和沈家，现在在城中可是风光无限啊！”
白如海笑道：“这都是多亏了圣上的恩泽！我们今后定当为皇上分忧！”
白汐听到表哥和青禾郡主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一阵欢喜。
白如海派人送了小灵子，转身看着白汐，“汐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提到自己的亡妻，白如海心中一阵伤感。
白澜也不顾身边有人，直接对着白汐翻了个白眼。秦氏看到后，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白汐正被白母握着手，看到父亲伤感的神情，跪下磕头，“女儿叩谢祖母和父亲的养育之恩…”
“快起来！快起来！”白母急忙去扶白汐。
想到自己这个乖巧的孙女儿不久后就要嫁人，白母有些动容，还真是舍不得她这么早嫁人。
但想着那北静王也是个正派的人，定不会委屈了汐儿才是……
“祖母莫要伤心！”白泽拉着白母的衣角，“姐姐有了好归宿，祖母该开心才是。”
秦氏狐疑地盯着白泽，这白泽向来和白汐亲近，上次听说白汐要嫁人还去老太太那哭闹…
如今白汐真的要嫁人了，他怎么会如此平静？还安慰起永安堂那个老婆子来了？
“泽儿…”秦氏挤出一抹笑，“你怎知你姐姐嫁的就是个好归宿？”
“住口！”白母呵斥道，“北静王殿下身份尊贵，这种混账话你也敢问？”
秦氏恹恹地低下头，“母亲不要生气，儿媳知道错了……”
白泽看着秦氏撇了下嘴，姐姐昨天就叮嘱过我不能把之前见过姐夫的事情给说出去。
即便是祖母不开口，我也不会傻到把这事儿给说出来。
谁让你不安好心？活该被祖母训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