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户所的人是认识魏林夕的,至于安子珝,自从在这里和鞑靼人打了一仗,镇子上的人没人不认识他。
于是他们一进镇子,干活的人都注意到他们的,纷纷停下打招呼。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中年汉子,虽然在和其他人一起干活,但他却不是普通的镇民,而是里正。
这位里正也是刚当上没两年,上一任的里正是他的父亲。
里正并不是朝廷任命的正式官员,是由县令直接任命的,属于县令的属吏,管理地方的治安问题。
所以里正多是当地名声好,家族繁茂的人家,因为能镇得住。
县令可以是别处调任来的,可能没当几年就会升迁或离开,但里正却可能会被一个家族包揽,一干就是一辈子。
当爹的干不动了,将儿子或者侄子推上里正的位置根本就不稀奇。
不过好在大林镇的这位新任的里正是个正直有干劲的人,至于他的父亲,做事和稀泥,平庸的很。
也正因为如此安子珝才肯用他,不然就算是越过里正
做这件事,他也不敢说什么。
但不管是想干出实事的现任,还是和稀泥的前任,对于修路这件事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造桥铺路是大功绩,是造福后代的,谁并不想呢,只是靠他们自己没那个能力而已。
如今这位里正和其他的汉子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两样。
只是他比其他人见的世面多一些,胆子也大,见安子珝路过居然直接凑过来说了一些今天的情况。
魏林略略落后的安子珝几步,也有几个妇人看到车上拉着的椅子奇怪,就凑上来问。
她平时都没什么架子,打扮上也和很多穿金戴银的夫人们不同,所以距离感不那么深。
这些人当然也并不敢和魏林夕平辈论交情,但是因为她随和,所以认识的妇人都敢上来搭话。
明明他们早上离开的时候街上还没有这么多人的,这下不远的路程硬生生让他们多走了一倍的时间,等回到的家都快要吃晚饭了。
魏林夕让人将摇椅直接抬回了小院,结果半路上遇
见了孙氏,不一会家里人都知道她弄回来一个怪模怪样的椅子。
等用过了晚饭,安雨乐和孙氏居然怂恿着大家要去试试那张椅子,于是除了李氏,其余的女眷们都聚集了到了小院子。
没有人能拒绝的了摇椅,尤其是安雨乐,居然问魏林夕这个椅子卖不卖?最后被魏林夕赶回了院子。
然后她又在小本本上记下,给安雨乐的嫁妆里加两把摇椅,成双成对吧。
魏林夕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晃,一边开始开始头脑风暴。只是外人看来,她就是在晃着摇椅发呆而已。
安子珝被刘姨娘叫走了,回院子更晚一点,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东西。
魏林夕定睛一看,是一件靛蓝色的常服外褂,暗纹的布料,没绣什么花,看着做工倒是不错。
“姨娘给你做的,没想到手艺居然这么好。”
魏林夕是一点都不懂针线活的,当时她看过别人的针线,一对比,手里的这件针脚细密,一看手艺就很不错。
“她以前是伺候针线的丫鬟。
”
这个伺候自然是在前头那位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不过魏林夕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也没见过刘姨娘拿过几次针。
不过就算是她做针线,那一般也是给安子文和李氏的,至于安子珝这个亲儿子根本排不上号。
魏林夕摸着衣料,这不是府里的份例,那就是自己花钱买的,刘姨娘什么时候对他们这么大方了?
安子珝由着魏林夕翻看那衣服,走进屋里换了衣服才出来。
两个人都比较注重私密空间,所以院子里是不留丫鬟守夜的,甚至不喊人她们都不会出来,整个院子里好像就魏林夕和安子珝两个人似的。
“她想让我给安子文找个正经差事,觉得他在铺子里做掌柜是辱没。”
安子珝坐在了魏林夕的身边,只是他就没有摇椅了。
“她直接这么说?”
果然是另有所图,她就说刘姨娘怎么突然想起亲儿子来了。
“掌柜的怎么了,三叔,六弟都是做生意,外人都称呼一声掌柜,幸好这话没当然三婶的面说。
”
要不孙氏那张嘴估计能把刘姨娘挤兑哭了,平时大家不计较刘姨娘的酸话,其实是给安子珝面子。
“话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她这次学聪明了,说是正院里透出的意思。”
安子珝直接端起魏林夕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是问问甜甜的蜂蜜水。
“母亲要说早说了。”
魏林夕还想吐槽一下,但看安子珝心情也不太好,就没再提这件事,看他喝蜂蜜水,就又多倒了一杯给他。
这时候养蜂的少,蜂蜜几乎都是野生的,难得所以价格也不便宜。
就算是坐拥小金库的魏林夕也只舍得买了一下罐,只是她的一小罐格外经喝。
“若是她想你提这件事,你含糊应下就好,再将二哥叫回来,既然她觉得这事丢人,那不做也罢。若她再问,就是我有安排。”
什么有安排,不过是一句托词,是安子珝不想让魏林夕难做而已。
安子文那种人,是吩咐什么他做什么,不让他做也能安稳在家,只是到时候刘姨娘就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