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关乎到安子珝的升职问题,自然不能马虎。
但是送礼也有送礼的说法,送得过了不好,少了也不好,还要最好能送到人家的心头上。
魏林夕一拍额头,太难了。
杂七杂八想了半天,她还是觉得走朴实路线,要是真大张旗鼓地送了什么金银,人家可能还觉得他们一个流放的居然还能藏那么多银子,万一适得其反。
财不露白,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平白嫉妒,不想别人过得好的别扭人。
最后魏林夕决定,带两斤自己的柿饼,两把小菠菜,还有一面安雨欣绣的一个抹额,两方帕子。
柿饼和菠菜本来不值什么钱,可现在市面上没有,胜在新鲜。
抹额和帕子都是送给老人的,虽然用的都是普通布料和绣线,但绣工精致,恐怕黑水陈的很多绣娘都做不出这样的成色。
魏林夕之前在黑水城买布的时候打听
过,像这样的东西放在店里卖个二两银子是不成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了,就是出门的时候又出现了点意外,李氏不想让魏林夕一个人出去,俺怕了孙氏陪着她。
要是安排钱氏,魏林夕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让孙氏陪着,她总担心当时候一句不和,孙氏会和人顶起来。
但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这次孙氏一点没作妖,甚至可以说是和颜悦色,面对那家的女眷的时候不卑不亢,巧舌如簧。
她又总跟着三老爷出门,也可以说一句见多识广了,在恭维对方的同时不忘抬抬自家人,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当然升不升小旗的事,肯定也不能明说,最多也不过是说一句谢谢你家总旗对我们子珝的爱护等等等。
但两家本没什么来往,突然上门来了,傻子也知道什么意思了,彼此心照不宣。
那家的老太太对那条抹额是爱不释
手,都不怎么敢上手碰。
她是农家出身,因为儿子争气,才能在家做老太太养老。
但不管怎么样总旗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吃穿是不愁了,但老太太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她都怕手太粗将那刺绣给刮了花。
“你瞧瞧他们那没见过市面的样,一条抹额两条帕子就稀罕成那样,想当初咱们家就是十二扇的苏绣屏风,咱家也不放在眼里。”
出了门,孙氏就忍不住抱怨上了。
“泥腿子出什么就是泥腿子,就是被丫鬟伺候着也还没洗干净脚上的泥。”
孙氏撇了撇嘴,像是格外的嫌弃。
“三婶,适可而止吧,人家是总旗,子珝以后还要在人家手下当兵。”
魏林夕有点听不了这种话,明明自己家都赶不上人家,还嘴硬冲架子呢。
“嗐,我就是发发牢骚,今天三婶可没误了你们的事。”
魏林夕也算看出
来了,怪不得她便宜婆婆会让孙氏跟着来,因为孙氏豁得出去。
她的恭维在一些世家夫人看来可谓是直白粗俗的,但对于这些没什么根基的人来说正好,悄无声息地恭维说不定他们还听不出来,就要直白点来才行。
魏林夕没再说什么,每次当她觉得已经充分认识到安家人的时候,他们就会给她新的惊喜。
两步步行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粮铺,三老爷在那里等她们,顺便采购一点粮食。
“什么时候咱们也能住到镇上来,在村里可真不方便,还是青砖瓦房住得舒服。”
坐在车上,孙氏想起了镇上的青砖瓦房宅子,和村里的土砖房子,觉得落差太大了。
“镇上有什么好的,鞑靼人来抢粮第一个就找镇上,除非咱们搬去城里,要不还是村里安全,鞑靼人来了就往后山林子里一躲就行了。”
三老爷一边赶车,一
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孙氏的话。
“也是,那还是村里安全点。等以后子珝当了大官,咱们再搬去城里。”
魏林夕就看着这对夫妻聊天,两人都已经聊到以后搬去城里,需要买个几进的院子了。
虽然她对安子珝有信心,觉得他的前途绝不止一个小旗,但这两人的打算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而且这么冷的天张嘴说话,也不怕冻僵了舌头。
忍了半天,终于到家了,魏林夕迫不及待的跳下车,连腿麻都顾不上跌跌撞撞的回了屋。
“怎么了?”
安子珝正在和安子明和安子康玩牌,见魏林夕冲进来,脸色还有点扭曲,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腿麻了。”
魏林夕倒了一碗水喝。
她总不能当着安子康的面说,你三叔三婶已经计划到你当大官,买大宅子了。
就安子康那个嘴,没两天就给秃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