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突发刺客一事,当务之急是安顿好受了惊吓的臣子们。
楚皇手臂上的伤已经被迅速包扎好了,他冷眼扫过地上那一群跪着的刺客。
因为有前车之鉴,这些刺客都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楚皇的目光落在一黑衣男子身上,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蒙刚,给你三天时间,查出主使以及其余同党,否则提头来见。”
蒙刚是皇城的禁军统领,掌管皇宫内外的安全问题,这次有刺客混进来了,他身上自然背负莫大的责任。
他半跪在地,道:“臣一定找到剩余所有同党以及幕后主使。”
楚皇目光如寒冰,“将这些刺客带下去,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朕只要得到结果。”
蒙刚:“是。”
就在侍卫们押解这些刺客离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紫色衣服、歌姬打扮的刺客在沈长歌身侧停下了脚步。
紫衣刺客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长歌,她只是说了两句话,“你该救我的、你该救我的......”
单单只是这两句话,便足以让大殿上所有人为之深思。
为什么这个刺客独独站在沈长歌身侧?为什么她会向沈长歌呼救?
难不成这刺客就是沈长歌的人,亦或者说,这一场阴谋的主使者就是叶府?
一时间,他们的沉思皆化作无形的利刃,刀刀直刺叶王府的所有人。
这一场阴谋,来势汹汹,蓄谋已久。
沈长歌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这些年来,她经历的大大小小的陷害不在少数,早就已经习惯了,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今日这种情况与往日又有些不同,今日的沈长歌是叶家小姐的身份,那人陷害她的目的便不仅仅只是陷害她了,更多的可能是要陷害整个叶王府。
只是,这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诡异了......
蒙刚对紫衣刺客喝了一句:“还不快走!”
紫衣刺客随着前面的人走去,眼神却死死盯着沈长歌,绝望、无助都汇聚在她的脸上。
沈长歌不由惊叹一声,这年头,刺客的演技都如斯精湛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刺客对着沈长歌说这些话,也怪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沈长歌,尤其是楚皇。
“站住。”
一声冰冷浑浊的话而出,楚皇叫住了这个紫衣刺客。
楚皇的目光凝视着紫衣刺客,逼问道:“你认识叶玖?
”
丽贵妃的唇边漾起了得意,她就是要看这一场好戏,会以如何的结果收尾。
紫衣刺客转头,看了沈长歌几眼,然后仰头看向楚皇,“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蒙刚见状,往紫衣刺客的膝盖踢了一脚,“大胆狂徒,皇上面前也敢放肆?”
紫衣刺客跌跪在地,她面上依旧是不轻不淡的冷笑,“要杀要剐就快些,反正我来了这,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沈长歌就站在紫衣刺客不远处,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慌乱,在她看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精彩得还在后头。
倒是叶铮挺身而出,他伴随楚皇多年,自然知道楚皇是个疑心深重之人,道:“还望皇上明察,此人与我们叶王府无半点干系。”
“是么?可这刺客与叶小姐似乎十分相熟?”
说话的人正是张太傅,张府和叶府不睦多年,张太傅要抓住一切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
叶铮是武将出声,说话铿锵有力,不怒自威,“这只不过是刺客的一面之词罢了,你们有证据证明刺客真的认识本王的女儿吗?”
叶夫人也一直挡在沈长歌面前,“小玖不怕,娘会保护你的
。”
沈长歌眼眶有些泛酸,其实她本习惯了自己独自面对所有的陷害,却莫名因为他们的保护而倍感温暖,在他们面前,她只需要做一个柔弱的小女儿就好了。
张太傅冷嘲道:“有没有证据?搜搜这个刺客的身不就好了,再或者严刑拷打一番,她自然就会招了。”
楚皇疑心深重,宁愿错杀一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现在的他,正对沈长歌等人投去质疑的目光。
蒙刚命人去搜查紫衣刺客的身,在她身上发现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正是沈长歌的贴身之物—兰花佩。
沈长歌几天前发现自己的兰花佩不见了,当时就在怀疑会出什么事情,果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蒙刚拿着玉佩,走到沈长歌面前,“叶小姐,这可是你的东西?”
沈长歌笑了笑,言语轻松,“好巧,是我的。”
蒙刚继续逼问,“那么叶小姐的贴身玉佩,为何会在一个刺客身上呢?”
叶夫人替沈长歌说了,“还能是为什么?只能说明有人偷了去,故意来栽赃陷害我们叶府。”
张太傅道:“人证物证俱在,叶王妃还在狡辩?其实究竟是叶小姐
和刺客勾结,谋害皇上,还是你们叶王府生出了不臣之心呢?”
张太傅的话字字见血,杀人无形,已经直接认定了叶王府是有罪的。
叶铮沉声道:“我们叶王府世代忠良,天地可鉴,张太傅无需含血喷人。”
张太傅看向楚皇,对叶铮道:“究竟是我含血喷人,还是你们心怀不轨,想必皇上自有定夺。”
沈长歌只是安静观察着,越是在这种时刻,就越是能分辨人究竟是敌是友。
平日里巴结叶王府的人如过江之鲫,可今日却无人为叶王府说话。
楚皇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凌厉,凌厉之中而生一股杀气。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原是一柄长剑滑过那紫衣刺客的脖颈,不过一条血痕。
紫衣刺客双眼圆瞪,死在地上。
众人定睛看过去,那人红衣如火,乌发如墨,长臂微抬,收剑回鞘,举止之间干净利落,衣袂生风。
殿前杀人,此等放肆行为,普天之下,只有楚玦干得出来了。
他们都知道誉王嚣张放肆,可这是在皇上面前,他却敢将人当场诛杀,未免有些轻狂了。
楚玦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死人,比较安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