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提着酒倒在嘴里,她道:“谁说这世上的女子必须要温良贤德、相夫教子呢?“
子泠深感认同,他道:“这世人总是喜欢用条条框框,来约束包括自己的所有人,因此,所有人明明活得不痛快,却还要心甘情愿被约束,这又是何必呢?”
沈长歌难得听到这样一番言论,不由多看了子泠几眼,”你倒是很有想法。“
子泠大笑几声,“人啊,就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理会别人的目光。”
沈长歌侧眸看过去,“那你呢?为何沦落风尘,是因为喜欢吗?”
子泠的目光闪了闪,沉默片刻之后,转移了话题,他转身撑在沈长歌侧面,勾起妩媚至极的笑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位花了重金买我一日,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嗯?”
沈长歌瞅了子泠一眼,“先把衣服穿好。”
子泠怪不情愿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埋怨了一句:“你竟然对我不动心。”
沈长歌从子泠的眼睛里看见了试探,并没有一丝的情意,反问道:“你也没有对我动心,不是吗?”
子泠干笑一声,他自认自己男女
通杀,现在着实有些挫败感。
“你猜现在外面会传什么?”
沈长歌的眼睛转了转,道:“大概就是叶府小姐一掷千金,牡丹园内会子泠郎......这样的话本子吧。”
子泠:“那你为何不去急着澄清呢?”
沈长歌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道:“叶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牡丹园外,我怎么解释得清楚呢?”
子泠看向沈长歌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玩味,他看不懂这个女人,不过和她相处起来,倒是挺愉快的。
……
沈长歌猜的没错,她和子泠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流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有的人说叶家小姐痴恋绝色男倌,为之一掷千金;有的人说叶家小姐生性放荡,最是缠绵于秦楼楚馆之人……
反正,“叶玖”的名声已经糟糕透顶了。
沈长歌在一处花地里找到了秋月,秋月躺在地上,看起来是被打晕了。
她推了推秋月,“醒醒、醒醒……”
秋月:“谁?是谁在打我?”
沈长歌:“秋月,快起来。”
秋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小……小姐,你怎么在这?不,我怎么在这?”
沈长歌翻了个白眼,道:“
快起来,回府了。”
秋月还是半懵懂的状态,她赶紧爬起来,跟在沈长歌身后。
……
回到叶府之后,沈长歌发现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说不出的怪异。
叶管家对着沈长歌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提醒她,“二……二小姐。”
沈长歌:“怎么了?”
叶管家垂头道:“没什么,大家在等你一起用膳了。”
“嗯。”沈长歌没有多说什么,就去了大厅。
叶府一家人已经团团坐好了,他们每个人,无一例外都在盯着沈长歌,神色各不相同,却都很复杂。
沈长歌落座之后,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便笑了几声,道:“大家怎么还不吃啊,我都有些饿了。”
叶澹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二姐,你一整天都去哪里了?”
沈长歌解释道:“那个张芸儿不是约我去赏花了吗?我就去了。”
叶澹语气急了些,所以听起来有些责问,“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牡丹园内呢?”
沈长歌看叶澹这表情,就知牡丹园绝非一个普通的地方,她正想说什么。
叶夫人却责备叶澹一句:“澹儿,怎么和你二姐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要知道,叶夫人最偏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可不允许任何人责问沈长歌,女儿就该好好疼着。
叶澹道:“我这不是在关心二姐吗?毕竟牡丹园那种地方......而且这件事还传得沸沸扬扬。”
牡丹园并非一处普通的花海之地,而是达官贵族们和秦楼楚馆里那些人约会的所在地。
渐渐地,牡丹园也就成了所谓的污秽之地。
若一个男子去了牡丹园,旁人只会说他几句“风流”罢了,可一个世家千金去了那里,岂不是让人浮想联翩?
叶夫人在心里早就想了许多遍,只要是她女儿喜欢的,她都可以支持。
她看向沈长歌,道:“小玖,你告诉娘,今日,你是不是去见了那个名伶?”
子泠郎的名声上到皇亲贵族、下到街头混混,他们或许没有见过子泠郎,但一定听过子泠郎的传说,叶夫人也不例外,她当然听说过子泠郎,也听说过许多人为之倾尽家产的故事。
沈长歌点了点头,“我的确见了他。”
“那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叶夫人迫不及待地问出口,随后她也没想那么多,就道:“若是你喜欢,就把他买下来
吧,我叶府又不是养不起人!”
此话一出,桌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叶夫人,叶铮的表情也格外复杂,他凝了凝眉头,心想:自己夫人的心态真是乐观开朗。
叶夫人则是聚精会神地等着沈长歌的答案,只要是她女儿喜欢的,花重金买下来有何不可?
沈长歌正在喝茶,差点被叶夫人的话给噎到,她道:“娘,你想多了,我只是见他一面而已,并不想买下他。”
然而,沈长歌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的意思:玩玩而已,却不赎身。
听在旁人耳里,莫名觉得她有些......始乱终弃的感觉。
叶溟不知道子泠郎是什么人,所以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好玩,便和沈长歌道:“小玖,你下次和他玩的时候,也带上我吧,我也想去。”
叶澹已经脱口而出了,“不可!”
叶溟一脸茫然,疑惑问道:“为何不准我去?”
一家之主叶铮咳了几声,“先吃饭吧,日后再说这件事。”
看来,他得去用点手段压制一下这件事情了,不然甚嚣尘上,他女儿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