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面。
皇上正欣赏着云兮的琵琶曲,恍惚中,以为见到了那年的她,暖阳微风,满面桃红。
鲜活的记忆涌入他的心头,只是被赵贵妃这突然到来,一下子给打乱了。
云兮停下了歌声,她抱着琵琶退立一旁,对赵贵妃屈身行礼:“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赵贵妃恨恨地瞥了云兮一眼,冷哼了声,挖苦道:“如妃也在这里啊,你这曲儿可是比歌姬唱得还好听些。”
云兮的脸色一如常态,没有任何反应,在醉春风的那些日子,羞辱于她早已成习惯,何况是赵贵妃的几句话呢。
赵贵妃朝皇帝走去,抹着眼泪道:“皇上,臣妾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看了看赵贵妃,又看了看云兮,他心里有些愤怒,任是谁的兴致被突然打断,也会心生怒火的。这个赵贵妃,是越发不懂事了。
他刚想开口让赵贵妃退下……
云兮却是走出几步,对皇帝盈盈一拜,声音清冷若玉,道:“臣妾先行退下了。”
说罢,云兮抱着自己的琵琶,直接离开了御书房,转身一瞬,她的眼里都是恨意
。云兮委身在皇帝身边,为的就是夺了他的性命,不仅如此,她还有毁了他的江山,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皇帝面色不悦,他看着赵贵妃,“有话好好说,别总是哭哭啼啼的。”
赵贵妃擦了眼泪,断断续续道:“赵家满门被屠,凶手至今没有头绪,臣妾……臣妾……”
皇帝对这桩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个太师府,怎会在一夜之间被屠?更诡异的是,竟查不出半点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朕也在追查此事,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你也不要太忧心了。”
赵贵妃慢慢走到皇帝身边,她无意间瞧见书桌上的圣旨,而后迅速移开目光,她揪着皇上的衣袖道:“今夜,皇上要来储秀宫吗?你已经有半个月不曾来了呢……”
皇帝拍了拍赵贵妃的手,抬头一瞬,却发现她眼角的皱纹,以及她耳后的白发,他不由心中一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老了呢?
这个念头爬上心间,皇帝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赵贵妃并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她继续攀着他的臂膀,娇嗔道:“皇上这是有了
新美人,就忘了臣妾啊……”
皇帝看着自己宠爱了十多年的女人,一时若有所思,如果那个人还在,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她,应当还是如当年那般美丽吧。
赵贵妃见皇帝出神,唤了句:“皇上!”
皇帝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得空的话,朕今夜去看看你。”
赵贵妃不情愿地说了句:“那臣妾告退了。”
其实赵贵妃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已经感觉到了皇帝对她的变化,自云兮入宫之后,他就变了。
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天子更不例外。
但是赵贵妃又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年轻了,尽管她努力地保养自己的脸,还是抵不住风霜的洗礼。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南宫奕推向储君之位。
赵贵妃刚刚看到的那道圣旨,就是让慕珩继任昌平王的位置,她打听过,慕珩就是一个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公子哥,这种人,最容易被拉拢,南宫奕若是得到他做臂膀,那也是一大助力。
……
沈府。
这日,沈长歌在房里找了许久,她问赵嬷嬷:“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桃花结?”
赵嬷嬷问:“什么桃
花结?”
“就是那次去寺庙上香,一个老和尚给我的。”沈长歌一直是把桃花结系在腰上的,这几日突然发现不见了,想必是掉在哪个地方了。
赵嬷嬷想了想:“这些日子,打扫房间的是新来的丫头,奴婢这就去问问她们,有没有看到。”
“嗯。”沈长歌想起今日还有要事,也就不作耽搁了。她带着小五离开了沈府,去了一家茶楼。
南宫淳已经在茶楼雅间里等着了,这家茶楼是他名下的产业,所以保密性极高,不会有人发现他和沈长歌约在这里。
沈长歌今日只是随意装扮了一番,她着一身青色芙蓉襦裙,长发披肩,脸上妆容素淡,唯点了点朱唇一抹红,衬得她气色良好。
她缓缓踱步而至,对南宫淳道:“殿下久候了。”
南宫淳在见到沈长歌的时候,眸中骤然闪过一分惊艳,她明明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却自有一直特别吸引人的气质,而且这个女人还很聪明,的确很是招人喜欢。
只不过南宫淳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那人世上无双,此心唯一。他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他问:“沈
小姐今日约我来此相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长歌道:“我听说前几日,南宫奕查封了几家赌场。”
南宫淳的目光浮现几分恨意,那几家被查封的赌场都是他的个人私产,每年的盈利可以支撑一大笔军械开销,就这么突然被南宫奕给封了,南宫奕就是在针对他而来。
沈长歌神色淡然,声音却暗带压迫气势:“我早就提醒过殿下,要提防南宫奕。”
不知为何,南宫淳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有种看透人心的力量,他目光闪烁,道:“我已经吃了教训,以后自会小心行事。”
沈长歌心道,南宫淳是个情种,却并非帝王之才,她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南宫淳面前,“这里有殿下需要的东西,至于如何反击南宫奕,就看殿下了。”
南宫淳有些呆住:“这是……”
沈长歌不疾不徐道:“这是胡盛最大的秘密,而胡盛是南宫奕的一大心腹,除了胡盛,就等于除了南宫奕的一条手臂。”
南宫淳太过惊讶,问道:“你如何会得到这些的?”
沈长歌字字如珠玉落盘,刚硬清脆:“殿下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