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赶到的时候,冷渄已经走了,只剩下秦月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秦月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沈长歌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靠近秦月,问:“他……就是你心里的那人吗?”
秦月心里有几分苦恼,像冷渄这种江湖中人,来也无踪去也无踪,若非有缘,她找不到他。无奈道:“长歌,面对他,我的刀便拿不动了。”
沈长歌轻轻一笑,“看来,是我给你们牵了缘。”她早就看出那个杀手身手不凡,上次若不是因为慕珩出手相助,那她就性命危矣了。
随之,秦月语气抬高几分,拍拍胸脯保证道:“不过你放心,今后,他再也不会来杀你。”
沈长歌:“有你在,我有什么怕的?”
秦月脸色却不轻松,她知道天剑山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向来是拿钱办事,并无私人恩怨。
“长歌,我只能保证冷渄日后不会来伤你,可若是天剑山庄其他的人出手……你能告诉我,为何会有人买凶杀你吗?”
她不知道,沈长歌一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千金,何以招惹杀身之祸?
沈长歌刚想解释,说出实情。
秦月一惊
一乍,“我知道了,是不是南宫奕对你爱而不得,所以要杀了你?”
沈长歌苦笑,南宫奕的确对她起了杀心。
秦月问:“还真是南宫奕?”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肯定。
沈长歌劝慰道:“好了,你别想太多,没人能伤得了我。”
秦月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她虽然不知道沈长歌做了什么,但能感觉得出来,沈长歌身边潜伏着许多敌人。
她将手搭在沈长歌的肩膀,思考片刻,道:“这样吧,我吩咐慕珩一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他保护你,反正他也闲得慌。”
“慕珩?”沈长歌的眼神有一丝不自然,原来慕珩在他们眼中是一个“闲得慌”的人。
可她看见的,却是一个神秘复杂、杀伐果断的慕珩。
秦月笑了笑:“对啊,慕珩他成天闲逛,还不如做点正事。”
沈长歌柳眉弯了弯,问:“你当真认为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公子吗?”
秦月耸耸肩,“义父成天想着让慕珩入朝为官,他倒是成天看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义母宠爱他,就随着他去呗。”
沈长歌问了句:“慕珩不想当官吗?”
秦月瘪嘴,“何止是不想,简直是深恶痛绝。”
沈长歌暗暗思量,慕珩为何不愿意入朝为官呢?不过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
冷渄回到天剑山庄的时候,自行负荆请罪。
自古以来,天剑山庄没有败绩,却是因为他,落了天剑山庄的污点。
天剑山庄的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长相刚毅冰冷,武功高强,名冷邺。
冷渄跪在冷邺面前,吐出三个字:“我败了。”
冷邺的脸无丝毫表情,“我们冷家不问过程,只看结果,败了就是败了,你自己去领罚吧。”
冷渄叩首,“谢庄主。”
天剑山庄的责罚是用铁鞭鞭笞。
行刑的过程中,冷渄被脱掉上衣,沉重锋利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的背上,落下一道一道的血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哼半个字,咬着牙关,脸色苍白。
鞭笞完毕之后。
冷邺走到冷渄面前,道:“冷渄,这是你第一次任务,便失败了,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冷渄咬牙忍痛,“不会有下次了,冷渄保证。”
冷邺的眸光晦暗不明,语气带着杀机,道:“你是这一批当中,我最得意的弟
子,却是落得败手而归,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庄主,那是个身手诡异的少年,我险些丧命。”
冷渄回忆起在客栈遇到的那个男子,他出招看似飘逸洒脱,实则却是凶狠致命,若不是冷渄选择收手逃离,估计就命丧在那里了,可那人看上去是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十六七岁,就如此厉害,日后不容小觑。
冷邺幽幽吐出一句话:“你不是他的对手,险些丧命,可见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了。”
冷渄道:“我定会更加勤练武功,不辱剑庄门楣。”
……
三日后,秦月身穿戎装,去了战场。
沈长歌没有来送别,却是站在高楼之上,看着秦月离去。
前世,她是皇后,站在皇宫的城墙上,看着秦成秦月父女,带着浩浩荡荡的秦家军,远赴北凉。
那时,她以为他们会回来的。
后来的后来,他们回来了,却是背负着一身罪名,没有死在北凉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西周刽子手的刀下。
沈长歌记得,监斩官是太尉胡盛。
胡盛向南宫奕屡进谗言,南宫奕怕秦成功高盖主,就夺了秦成的兵权,断了秦家军的粮饷
,甚至连同北凉敌人一起陷害秦成,最后……南宫奕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秦府满门抄斩。
她眼睁睁地看着秦家人血流成河,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南宫奕,可他无动于衷。冷眼带笑。
回忆起那些血淋淋的往事,沈长歌痛入心扉,她握紧拳头,绝不会让往事重演。
既然如此,那就先向胡盛下手吧。
……
这日,皇帝给几个成年皇子封了王。
南宫淳心里想,他打算借这个时机带云兮入府。
南宫淳语气喜悦,看向云兮,道:“云兮,今日我被封了广安王。”
云兮欠身行礼,道:“恭喜王爷。”
南宫淳的眼神包含柔情:“云兮,不知为何,我特别想和你分享所有的喜乐。”
云兮的脸色略带一些笑意,淡淡道:“我深感荣幸。”
南宫淳牵着云兮的手,走入了广安王府邸,今日之后,她就是他的人了,只属于他,再也走不了。
府里的管家迎上门,对南宫淳道:“王爷回来了,长公主在前殿候着。”
“长姐?她来干什么?”南宫淳心里疑惑,一般情况,南宫端宁是不会上门来的,她来了,就说明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