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渴醒的,我迷茫的睁开双眼,脑袋像被碾过一般的痛。难道贾瑭刺我脑袋了?
我又将眼睛闭了起来,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好像强吻了一个人,但我丝毫不记得了,难道说…我其实已经挂了?唉,这花粉药劲真大,能让壮如青牛般的我就这样倒下了。
此刻白秋月还在心中感慨,并未注意到房间里的人。骆方见白秋月好像醒了,但又好像睡了过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小心翼翼的走到白秋月床前轻轻的叫了一声“尊主,你醒了吗?”
“尊主我醒了,不用这么小声。”听到骆方的声音我慢慢睁开了眼,刚刚头痛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看向骆方,不免庆幸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骆方见状立马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往外走。
“干嘛去,回来。”话音刚落我就被干的要死的嗓子呛得一阵咳嗽,全身上下也隐隐作痛。
骆方连忙倒了杯水,但又不知道如何将我支起来,有些为难的站在床前不知所措。我磨蹭磨蹭的靠在床头,光这几下就将我累的要死,接过骆方的水,本想润了润嗓子,没想到入口全是血腥味,我看了一眼水杯,是正常的水啊,索性抿了一口便不喝了。
“扶光呢?”我放下水杯,印象中我记得扶光救了我,而后我记不得了。
“仙尊在青梅居休息。”骆方回答,拿起我放下的杯子又倒了些水。
“得好好谢谢他,不然我就挂了。”
“是呢尊主,你可吓死我了,师尊说这几日都会在青梅居休息,好像是受了伤,要养伤。”骆方点点头,眼神不免担忧的说。
受伤?我打他了?怎么会受伤?就算九公子有神器在手也不可能打他啊……
难道是…平衡…反噬到扶光身上了?
越想我便越觉得对不起扶光,起身准备穿衣,但刚坐起我便感觉眼前一花,又倒在了枕头上。
“诶呀尊主,你别急,我已经送了好药过去,你先养好你自己吧,唉,放了这么多的血,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骆方连忙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我脑袋底下,待眩晕劲过去,我眨巴眨巴眼睛,干瞪着天花板。
怎么感觉骆方有点…说不上来,有点…变得更有温度了?
等等…放血?难怪我身上只有右手一道伤口,我还没察觉,明明贾瑭刺了我四十六刀,血也流的差不多了,不会又放一次吧….“放血?”我有些惊疑的看向骆方。
“是啊,您回来的时候毒已经侵入血液,只能将您体内毒素放干净才行,不然…”说到这骆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的狐狸,不再继续说下去。
“不然什么?别说话说一半啊。”我有些奇怪,但我是真的不喜欢别人说话不说完,憋得慌。
“不然你后宫又没人,大半夜又不能随便找个男人给你解毒吧…”骆方嘟囔着,越说声音越小,但是我听见了,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看见骆方的耳朵也有些红,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那个,尊主,扶光仙尊说您的血里不仅有毒还有您残余的魔力,不能丢。让我报存在玉坛里,坛子在墙角,您没事我就先走了。”骆方行了一礼,朝狐狸那里看了一眼脚底抹油般的逃了。我看向墙角的玉坛,眼皮不由自主的抽搐…这坛子这么大?怎么没抽干我呢?!
思绪被哼唧声打断,榻上的狐狸伸了伸尾巴睁开眼,忽的站起,戒备的看向四周,腹部因突然的动作有点点血花渗出。直到它看见了我,向后退了几步,一副攻击的姿态。
怎么?求我救你,这就要反咬我了?
我不动,挑眉道看向它,它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跳出软垫,左右踱步。
此刻我才仔细的看清它,原以为它是只杂毛狐狸,没想到洗干净身上竟是淡蓝色的,这真是超出我的认知了,原来狐狸还有这种颜色吗?
“我说,左右你现在杀不了我我也整不死你,过来聊聊呗?”我朝里蹭了蹭,朝空出来的地方拍拍示意它过来,它犹豫再三看看我又看看自己渗血的肚子,终于跳下软榻,向上一跃蹲坐在我的床上。
“肚皮痛不痛?”我看了眼它已经将纱布染红的小肚子,刚刚又是蹦又是跳的,伤口都扯裂了,怎么不见它难受呢?
狐狸哼唧了一声,舔了舔前爪,而后窝了下来,大尾巴将自己一裹,把自己藏的只剩个脑袋。
我想默默它的头,但手刚抬起来它便立马直起身戒备的看着我,我只能尴尬的伸了伸手指“手麻了,别怕。”
它看了我许久,确定我没有恶意之后,有蜷缩着趴了下去。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本以为救回来个陪我解闷的,没想到居然语言不通,话说五尾的狐狸应该化形了吧,怎么它现在的样子跟别人说是普通狐狸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呢?
躺了一会终于躺不下去了,一直躺着感觉身上都僵住了,我起身慢慢挪下床,狐狸已经睡着了,见我动了之后立马就醒了,随后看我下床便不再理我,继续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我披了件衣服推开门,此时正值正午,阳光暖融融的洒在身上,我挪到院子里的圈椅上,坐在上面喘着气。太虚了,现在的身体真是太虚了,我算是体会到弱不经风的感觉了。
我叫来院内正在打扫的云舒,原本院子里有挺多人的,御魔谷开谷之后我就把人逐渐散了出去,如今便剩下个做饭的厨子,外院的小夏,内院的云舒,当初留谁我也纠结了好久,见云舒沉稳又机灵是个懂事的,便先让她留在了内院,只是这样的人多数要留个心眼,所以一直没有让她进屋里伺候,好在我四肢健全尚能自理,倒也过的挺好。经过昨晚一事终究是让我觉得,该让云舒进屋了,骆方毕竟是男儿身,诸多事情还是不方便的。
“云舒,来陪我聊聊天吧。”
云舒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扫帚站在我面前。
“坐着嘛,你站着我脖子酸。”见云舒犹豫着不动,我便向她招招手,唉,怎么跟小狐狸一样。终于她犹犹豫豫的坐下,但也只是半坐在凳子上,双腿规规矩矩的放着,唉,罢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院子里忙里忙外的,若是没有你我的院子可能要乱死啦。”
“这是奴婢该做的。”云舒浅浅的笑道,头也低低的。
“这两天会再找两个人来内院,你可还想继续做下去?”我试探着问她,想看看她什么态度。
云舒听到这话立马慌了起来,站在我面前低着头行礼,声音微带哭腔“尊主赎罪,可是奴婢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还请求尊主不要赶我走,奴婢的弟弟正在念书需要这笔钱,奴婢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脸也憋的通红。
“素来见你沉稳机灵,怎么这就慌了?”好在我留下她时事先查过,确实她还有个弟弟在读书,家里父母也是御魔谷的人,在农业部做活计,倒也让我放些心。
“你父母不是在农业部农忙吗?供你弟弟读书应该不是太困难呀”我有些奇怪,她这个留下来的理由说服不了我。如今江言已经将孩童读书所需的费用降的很低了,农业部好歹也是个大部门,怎么说工资也不会连个读书钱也付不起,这让我不免有些怀疑。
“父亲…如今重病在家,钱都用来看病了…母亲也将工作辞了在家照顾父亲,偶尔接点零活补贴家用。”说着云舒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苦了你了。你也别哭了,我自始至终也没说要赶你走啊。”我看着云舒错愕的抬起脑袋,迷茫的看着我,有些于心不忍继续逗她了。
“待我找人核实,若你所说无误,你父亲的药费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会有人解决,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干下去,只是你也看到了,这几日我的身子实在不爽利,缺个屋内伺候我的,骆方是男子,而且总管御魔谷大大小小的事,总不能老呆在我身边,所以你看,你愿不愿意进屋来伺候我?”
眼前的女孩听完这话眼泪又汪汪的聚在眼眶,而后猛的行一大礼“奴婢愿意!”
“行了行了,只是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清楚,薪水多了风险就大了,不要以后脑袋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我抬起她的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迫使她直视我的眼睛严肃的对她说。
她身上一抖,但眼神无比坚定的说“尊主放心,奴婢一定牢牢管住嘴,绝不多说一句。”
我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收拾东西搬进去吧。榻上的狐狸别碰,她是你以后同事。”
眼前人脸上一阵错愕,而后低头言是,回到自己小屋收拾东西去了。
午后的阳光也让我此刻心情不错,晚上我叫来江言,将云舒的事情告诉他,他听后点点头便下去处理了,末了送来一只纸鸟,上面写着“此人可用。”
我笑了笑,将纸鸟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