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幺儿，快过来！”
林氏一拐杖将眼前造次的灵鸟劈开，顺便将沈凤鸢和沈凤微唤到自己身边。
林氏到底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她的镇定与凌乱的场景简直格格不入，即便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家孙女做的，可这种时候她还是本能地将她们护在身后。
有自己在，谁都别想伤到她们！
不过这些灵鸟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又是狂躁的状态，就算是林氏也难免会有所纰漏。
“二姐，小心！”
眼见一只灵鸟朝着沈凤鸢扑来，沈凤微想也不想便扑到沈凤鸢面前，将二姐紧紧抱在怀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免不了要受伤时，却半天没有等到痛感。
怎么回事？
沈凤微回头一看，才发现嬴渊沉已经提剑挡在了前面，他的剑上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没事吧？”
“没……”
她刚要开口回答，却发现嬴渊沉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看来想保护二姐的可不止祖母和自己。
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摄政王还是去保护别人吧，我沈家的孩子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林氏脸上丝毫不见感激，很明显，她还在为先前嬴渊沉和柳家的事生气。
嬴渊沉无助地看向沈凤鸢，用眼神向她求助：夭夭，救我。
沈凤鸢直接无视：哼，不救！让你飘！
无奈，嬴渊沉只能厚着脸皮站到林氏身前，将沈家祖孙三人全都护在身后。
“那就有劳小皇叔了。”沈凤鸢轻笑一声。
这些灵鸟本就由她控制，她之所以让它们攻击自己，不过是为了打消外人的疑虑而已。如此一来，自己就算做得再过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柳晴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早已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完了。
全都完了。
这样一来，不光自己的名声毁了，就连柳家的面子也保不住了。还有摄政王，他竟然去保护沈凤鸢而不是来保护自己，他一定是对自己的表现失望极了。
“晴儿，小心！”
什么？
柳晴听见李氏的叫声，刚一回头，一只灵鸟已经飞到她的面前。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啊！”
凄厉的惨叫在宴厅中响起，不过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杂乱不堪的场面淹没。
“我的晴儿啊！”
李氏尖叫着跑到柳晴身边，晴儿是柳家小辈中最出众的孩子，她的脸若是毁了，那柳家将来还如何与外家联姻？！
“娘，我的脸！我的脸啊！”
柳晴痛苦地捂着脸，她的脸上此刻火辣辣的疼，隐约间还有一股热流从脸前划过。
可相比起肉体上的痛苦，她的心中痛苦更甚！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啊。
沈凤鸢喝着茶，一双蓝眸冷冷扫过柳家老小，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柳家敢打沈家的主意，那她便毁了整个柳家！
柳家之所以能跻身三大世家，沈家要占一半功劳，这是连市井小童都知道的秘密。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桩公开的秘密背后，实际却暗含了柳家往上爬的手段。
卖女求荣。
柳家每一代都会选出最优秀的女儿，这个孩子必须集血脉、容貌、天赋才情于一身。接下来的数年甚至十几年里，柳家会用最好的资源将其培养成一个“最好的货物”。
时机一旦成熟，柳家便会将这件商品“卖到”最合适的人家，往后几十年，柳家就会像吸血虫一样，与这个细作一起将“买家”吸食干净，直到榨干最后一滴血。
叔母柳圆圆是如此，如今的柳晴亦是如此。
只不过不同的事，二叔母并没有甘心做柳家的傀儡，所以柳家才会把她丢弃！
所以今日她要毁了柳家不仅仅是为了沈家，更是为了给二叔母出口恶气！
如今，柳老夫人受了伤，柳晴毁了容，柳家算是丢尽了脸面，还剩一个。
沈凤鸢冷冷扫过几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旁的柳姨娘身上，轮到她了。
一抹猩红一闪而过，她恨意太浓，眼中猩红比之前几次更甚，一下子召唤了几只灵鸟径直朝着柳姨娘扑过去。
“姨娘，小心！”
几乎同时，沈凤鸢也朝着柳姨娘飞奔而去。
“来人啊，快来人！”
一群发了疯的灵鸟如同箭矢一般飞来，任谁都会吓破了胆，此时柳姨娘身边的王婆子也顾不上主仆情深，赶紧闪到一边，只剩下行动不便的柳姨娘留在原地等死。
柳姨娘来不及躲闪，几只灵鸟有的抓在她的脖子上，有得抓伤了她的脸，余下的全都朝着她的肚子狠狠得撞去。
“啊！”
柳姨娘来不及躲闪，整个人重重往后栽倒。
就是现在！
沈凤鸢找准时机，她纵身一跃，先一步垫在那个女人的身下重重摔在地上。
“夭夭！”
“二姐！”
她是不是疯了！
嬴渊沉抢先一步将沈凤鸢从地上拉起来，这里到处都是硬物，她还想护着一个怀孕的女人，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伤到没？哪里痛？”
他有声音温柔，却带着明显的怒意，特别是当他看到沈凤鸢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脸色更是阴沉的快要杀人。
“愣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去找大夫！”
嬴渊沉一面替沈凤鸢止血，一面冲着周围得看客怒道。
“小皇叔……你吵到我了。”
沈凤鸢倚靠在嬴渊沉怀中，若不是有嬴渊沉撑着，她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闭嘴！”
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敢说自己没事！嬴渊沉刚要训她几句，谁知他刚一对上沈凤鸢的眸子，脸上便闪过一丝错愕。
小狐狸的眸子里，分明闪过一抹狡诈。
刚才她可是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的，以她的身手又怎么可能避不开那个碎成渣的茶壶。
若不受点伤，外人又怎么相信沈家在乎柳姨娘腹中的孩子呢。现在在其他人眼里，想必自己已经是顾全大局、舍身救人的沈家子女了。
原来如此。
嬴渊沉恍然大悟，原本紧张的眉目也舒展开来。
见她没什么大碍，他这才安下心来，趁着别人慌乱之际，他唇瓣轻轻贴在沈凤鸢的耳边柔声道：“安心睡吧，剩下的交给我。”
有他在，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这丫头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可是沈家的嫡女，万一撞到桌子上磕破了脸可怎么办！”
林氏有些心疼得责怪起沈凤鸢得莽撞，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柳姨娘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可惜，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受了伤，她是不是傻了。
“祖母放心，孙儿没事，只要姨娘和孩子没事，孙儿就安心了……”
说完，沈凤鸢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夭夭！”
“二姐！”
“快来人啊，流血了，姨娘见红了！”
听到这一声，沈凤鸢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