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哪个不想死的,竟然敢打本公主,给我滚出来,本公主今日定要扒了你的皮!”朝云破口大骂。
“咳咳。”
看着眼前这犀利的背影,沈凤鸢当即认出这人正是嬴渊沉的手下十一。
十一既然来了,嬴渊沉还会远吗?
看着眼前骂骂咧咧的朝云,连沈凤鸢不由得替她捏一把汗。
“骂够了?”
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话音未落,喧嚣声戛然而止,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瞬间让出一条路来。
嬴渊沉如同踩着寒冰一般,所到之处气温瞬间降低,凌冽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他的身边一米之内连只飞虫都没有。
“小……小皇叔。”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朝云,此时整个人已经吓得站都站不住,她双唇打颤,浑身冰凉得宛若陈置了许久的尸体,若不是一旁的婢女搀扶着,恐怕她早就软成一滩烂泥。
小皇叔来了。
他真的来了。
要知道所有皇室子弟人人最怕的都是这个小皇叔,对他的畏惧甚至远远超过父皇。
毕竟得罪了父皇,父皇尚且能够念及血脉亲情留下一命,可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妖物。
“小皇叔饶命!”
在婢女的提醒下,朝云径直跪在嬴渊沉面前,只是男人却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径直朝着沈凤鸢走了过去。
“伤到没?”嬴渊沉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凤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还好,这一次,自己没来迟。
“多谢小皇叔关心。”沈凤鸢乖得不能再乖,就连嬴渊沉将她抱在怀里她都没反抗。
毕竟这男人打女人,是真的会打。
而自己,绝对打不过他。
“不是跟你说了,谁惹你,你打回去便是。你若是舍不得,不如就由本王替你,如何?”
嬴渊沉语气淡漠,他凤眸一挑,眼神里毫无一丝生机。
沈凤鸢知道,他对朝云动了杀心。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由得心底生寒。
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他总是一副温柔的模样,温柔到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可这并不是真实的他,他可是西凉的杀神,残忍嗜血,生杀予夺,说起杀人对他而言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哪怕对面的人是他的血脉至亲。
那一刻,沈凤鸢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得罪了他会不会也是一样的下场。
“小皇叔,朝云不敢了,朝云真的不敢了!”朝云连连磕头,生怕下一秒就死无全尸。
“不敢?现在知道怕了?”
看着跪地求饶的朝云,嬴渊沉甚至没有一丝怜悯。他戏谑一声,像是嘲弄众生的神祇,于他而言,众生皆是玩物。
“小……小皇叔。”沈凤鸢小心翼翼地揪一揪嬴渊沉的袖子,她倒不是想救朝云,她只是不想给自己和沈家惹上麻烦。
自己吓到她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嬴渊沉垂眸看一眼沈凤鸢,随即将眼中杀意藏起。
看在夭夭的份上,今日就饶她一命。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朝云,你年纪也不小了,日后要少跟身边侍卫厮混,免得日后嫁了人,做出什么事来,折损了皇兄的脸面。”
“我……”朝云大惊失色,他这是在说自己!
这个男人是在替自己报仇?
沈凤鸢心中明白,世家子弟最看重女子名节,这也就是前世为何自己会仓促嫁给嬴景墨的原因。
摄政王身份特殊,他说出这番话,不管朝云有没有做这些事,此后她的名声算是完了。
“若是没其他的事,就滚回宫闭门思过吧。”
我去,他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是是是!”朝云吓得落荒而逃。
“饿了没?”嬴渊沉没理会众人,低头对着沈凤鸢温柔道。
仿佛刚才那个杀人的恶魔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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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房门紧闭。
房中,柳姨娘正在焦急地踱步,榻上,柳家媳妇李氏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沈凤鸢的动作也太快了!”
一提起沈凤鸢,柳姨娘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掌家权被夺之后,她就安排了下人盯着沈凤鸢,让她们按时向自己汇报。可这群废物甚至连沈凤鸢是何时出府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李氏匆忙赶到沈家,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沈凤鸢已经把柳掌柜给一窝端了!
这沈凤鸢,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不成?!
“你急什么,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着急还有什么用?”被柳姨娘晃得眼疼,李氏难免有些不耐烦。
“你说我能不急吗,沈家的药阁可是沈家的基业,这么大的生意被人搅和了,我能不生气吗!更何况,柳掌柜好歹也是自家人,也不知道沈凤鸢会怎么惩罚他。”
一想到平白损失了那么大一个肥缺,她就心疼不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万一沈凤鸢把咱们的人全都换了该怎么办?”
“你以为柳家是死的吗?”李氏冷哼一声,态度十分不屑。
沈凤鸢再厉害,不过就是个小黄毛丫头而已,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今日她能拿下柳掌柜不过是趁咱们没有防备钻了空子,放心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其他人,让他们收敛点。”
“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有其他铺子呢,少一个不碍事。”柳姨娘自我安慰着,心病却并没有因此就好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这个沈凤鸢很邪乎。每次一对上她那双蓝色的眸子,自己就会忍不住害怕。
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那药阁这边呢,难不成我们就坐视不理?就算不能把药阁夺回来,最起码也不能让沈凤鸢风光吧!”
“就让她再风光几天,一个克死自己祖母的丧门星,还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我明白了。”柳姨娘双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阴狠。
林氏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