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主上。”十一恭敬地跪在阶下,虽然不敢直视主上的眼睛,但十一知道,今日的主上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主上他,好像隐隐藏匿着几分怡悦。
阶上,嬴渊沉把玩着掌中杯盏,镌刻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狂狷的邪气。
“查到了?”他薄唇微启,每一个字都夹带霜雪。
“这三个孩子,是……是琳琅郡主的孩子。”
果然是她!
嬴渊沉凤眸一挑,掌中杯盏瞬间捏成稀碎,这三个孩子竟然是她的!
“主上,怪不得那两个小子跟您长得如此相像,原来他们是靖王的孩子。”
虽然主上和靖王不对付,但主上毕竟是靖王的亲叔叔,他的孩子与主上长得像倒也不奇怪。可问题是,这两个孩子跟主上也太像了吧!
说是主上亲生的自己都信!
夭夭。
一想到沈凤鸢,嬴渊沉瞬间眸色深沉。
该死!
她到底是过得有多不好,才会带着孩子回沈家!
一想到那个女人受了委屈,嬴渊沉烦躁异常,他捧在手心的小丫头,被人弃之如敝履,如同破衣裳一般被赶出家门。
想到这里,他指节都握得有些泛白。
“去沈家!”他要去亲眼看看她!
“可是主上,今日是十五,您……”
“滚!”嬴渊沉怒道。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站在门边。
十一无奈叹一口气,自己就不该劝他。哪次不是这样,只要一遇上她的事,主上就会这般不管不顾。
连命都可以拱手奉上的人,谁能劝得住。
定北侯府内,陪林氏吃了晚饭,沈凤鸢便带着三个崽崽回了凤栖院。
凤栖院内一切如旧。
沈凤鸢看着院内一草一木,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自己出嫁以后虽再没回来过,但祖母仍旧命人天天将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就怕哪天自己在外面受了委屈能随时回来。
“娘亲,娘亲,这就是我们的家嘛!”见娘亲有些沉默,圆子摇了摇娘亲的手。
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沉默,但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允许心爱的女人不开心呢?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哦,怎么样,你们喜欢吗?”
“喜欢!喜欢!”圆子抢答道,小脑袋恨不能摇成拨浪鼓,“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圆子都喜欢!”
这里没有人欺负他们,没有人抢他们的东西,更没有渣爹,怎么能不喜欢!
而且,最夸张的是,娘亲这院子里全都是宝贝。
圆子看向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草木,而是世间稀有的毒药!
这是七叶断肠红,那是毒蝎草,还有血红的凤鸢花……对他来说,娘亲这里简直是个聚宝盆!
“娘亲,你看圆子真没出息。”相比较圆子的欢脱,团子依旧一脸冷漠。
他牵着妹妹的手紧随在圆子和娘亲身后,那双凤眸依旧是生人勿近的冷漠。不过,虽然嘴上嫌弃着圆子,但看到娘亲和弟弟妹妹一脸兴奋,他嘴角微微勾起,但眨眼间那抹笑意就又被寒霜覆盖,被他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趁着沈凤鸢翻箱倒柜的功夫,团子已经熟练地指挥弟弟妹妹洗白白睡觉觉。
三个崽崽虽然同时出生,但小包子出生时就体弱多病,再加上之前沈凤鸢一直疯疯傻傻,所以小包子的日常起居一向是哥哥照顾。
对于照顾妹妹,团子比娘亲还要熟练。
见弟弟妹妹都熟睡,团子悄悄下了床去陪娘亲,不过他没有打扰娘亲,而是安安静静地搬了一张小板凳,放到离娘亲不远处坐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画册。
沈凤鸢忙完,刚一回头便看见一旁的团子,烛火摇曳下,小人板板正正坐在板凳上,时而蹙眉时而嘴角带笑,清冷的侧脸如同寒冰雕刻一般,隽秀又尊贵。
“怎么还不睡,团子?”
“嗯。”小团子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盯着娘亲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犹豫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娘亲,如果有一天有人把弟弟妹妹抢走怎么办?”
今日,他见到了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地男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他却知道,那个男人实力深不可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哪天被他发现了弟弟妹妹的存在,做出些伤害娘亲和弟弟妹妹的事,自己根本没有保护他们的实力。
而且,虽然今天不过是见了他一面,可不知为何,自己总有一种感觉,他还会来的。
到时候,他就会把娘亲和弟弟妹妹从自己身边抢走。
想到这里,团子凤眸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气。
“不会的。”沈凤鸢温柔地摸摸团子的头,将他抱到床上,宠溺道:“娘亲相信,团子和娘亲会保护好弟弟妹妹的,对不对?”
“嗯……”
被戳穿心思的团子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只能害羞地点点头,声音很小,却无比坚定。
“乖。”沈凤鸢将团子抱到圆子身边,给他裹好被子温柔道:“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安心睡吧。”
前世她没有机会好好了解三个孩子,不过通过今天一天的观察,她就发现,作为三胞胎中的老大,团子这孩子远比一般孩子成熟稳重,他的心智甚至不输给大人。
他时时刻刻都在保护着他的弟弟妹妹,在圆子和包子玩得开心时,他要压制着天性,像个将士一样保持警惕,久而久之,就把他自己给遗忘了。即便是现在睡着了,团子的小手也紧紧抓着弟弟妹妹的手手,好像怕他们会跑了一样。
所以,她才总是故意逗他,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将他压抑的情绪解救出来,让他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沈凤鸢看着三个崽崽,目光温柔的不像话,来日放长,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陪着他们成长。
她已经错过一世,这一世说什么都不会错过了。
房顶上,一块瓦片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掀开。
透过瓦片,一双冷眸近乎贪婪得落在沈凤鸢身上,几分霸道又无限眷恋。
“夭夭。”嬴渊沉注视着房中温馨的场面,不由得红了眼眶,他薄唇微启,原本凉薄成性的人此刻语气却温柔的一塌糊涂。
“什么人!”
听见窗外凤鸢花被碰的沙沙作响,沈凤元瞬间警觉,原本柔顺的眸子瞬间充满杀意。
窗外有人!
不好,被发现了!
见事情败露,嬴渊沉主仆二人纵身闪到围墙上,正准备开溜,一柄明晃晃的冷剑已经抵在嬴渊沉的脖子上。
紧接着,一声轻音陡然响起。
“阁下,来都来了,不如,喝盏茶再走?”沈凤鸢手握长剑,明艳的脸庞染上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