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的声音轻柔,仿佛是摄人心魄的海妖。
每一句,都在极尽蛊惑。
但那些话就如加了砒霜的糖,吃进嘴里是甜的,甜过命也就没了!
云晚意再清楚不过。
屋外的风雨还在继续,斜风骤雨噼里啪啦,打在泰和医馆外边的木墙上。
和着雨声,云晚意轻笑道:“玉夫人也是百里氏的人,这么好的事,你自己享受就好。”
“至于我,仅仅只是镇北王府的王妃,淮安侯府的嫡长女而已,高攀不上百里氏。”
雨势将她的声音掩盖了一半,玉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她油盐不进,玉夫人的话里多了几分威胁:“你身上流着百里氏的血脉,说破天也是如此。”
“这重身份要是被镇北王知晓,被皇上太后知晓,会发生什么,你可有想过?”
“我这身血脉,没人能说得清楚。”云晚意不慌不忙,道:“苏锦已经死了,连珏不知下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父亲是云恒益,滴血认亲也是如此,你又如何证明我是百里氏的人?”
玉夫人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是不在意,但皇上呢,据我所知,百里氏消失的太子妃画像,距今都还摆在宫中的藏阁中。”
“有你这张几分相似的脸在,皇上必然心生怀疑,接着往下查能查到不少人,连慒,苏震天,甚至常景棣,都要被你牵连。”
“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心善,难道愿意看到这一切发生?”
“心善?”云晚意又笑了一声,自嘲又凉薄:“玉夫人是当真没查清楚我的底细吗?”
“自打我从乡下归来,就是来报仇的,苏锦,云柔柔,常牧云,这些人不都死在我手中?”
“哼,走到这一步,我岂会因为怜悯别人,而把自己搭进去,玉夫人若有那本事,大可去揭发。”
“但我也劝你一句,到时候鱼死网破,你和你的手下,包括你在尘赣县瀑布中的老巢,没一个能保住!”
话音落下,又是接连几个闪电。
透过窗棂,闪电的光投在云晚意的脸上。
她的脸依旧绝色,只是惨白的不像正常人。
玉夫人在那瞬间,陡然一惊:“你去过瀑布当中?”
“不是玉夫人故意引我去看的?”云晚意收回眼神,道:“你一番好心,我怎么会错过,就连那个血池我也看到了。”
“玉夫人做
的隐秘,以血滋养,怕是在启动某种古老秘术,想复活谁吧?”
这下,脸色惨白的不仅是云晚意了,还有玉夫人。
“一群废物,竟然让你去了玉楼之上!”玉夫人隐忍着怒意,不想和云晚意继续周旋,冷声道:“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
“那血池中乃是咱们百里氏的太子,一旦太子复活,我们百里氏定然能重新夺回江山。”
“常氏一族对我们百里氏造下的孽,一定要血债血偿!”
云晚意蹙着眉,透过时不时的闪电和玉夫人四目相对。
那一瞬,玉夫人面上是疯狂的阴鸷。
她来真的!
云晚意想到那一池子腥臭之物,恶心的同时,道:“那血池中的东西出来也是怪物,百里氏的太子死了百年。”
“就算能复活,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百姓怎么敢要这样的人做君主?”
“哈哈哈哈……”玉夫人的小声响彻在黑漆漆的二楼。
许久,玉夫人挺住笑声,面色诡异,在闪电的映照下如同骇人的女鬼:“云晚意,那太子并非多年前亡国的太子,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这话,就如在平静的水面投入巨石。
一圈圈涟漪在云晚意心口漾开。
那一瞬间,说不上是因为浑身湿透后冷,还是联想到了事情的经过,云晚意经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等云晚意说话,玉夫人继续道:“血池中的怪物是连珏的孩子!”
云晚意又想到血池中的怪物,已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我不信,淮安侯府的三个少爷都是连珏的孩子。”
“这么说,他们三个都是太子?!”
“他们可不配!”玉夫人冷着嗓子,道:“要相当百里氏的太子,自然不能混入下贱的血脉。”
“那孩子是连珏和百里氏另一个族人所生,可惜,没活过一岁,就短命死了,若非启动百里氏留下的秘法,他还真不能活到现在。”
云晚意不想再听下去,捂着耳朵道:“这些腌臜事不用告诉我,我和百里氏无关,包括连珏。”
“她还能生下百里氏血脉,足以证明她的选择,自此她的生死,和我都没有关系!”
云晚意说着就要往外走。
玉夫人却是缓缓抬手:“云晚意,来简单,要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随着她的抬手,屋内弥漫出一股奇异的味道。
臭,却又不算
正常的臭味!
“这些小手段,我还不曾放在眼底!”云晚意掩住口鼻,不屑道:“你省省心吧。”
“毒你不怕,但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毒!”玉夫人步步靠近,道:“那血池秘法要想成,还需要亲人的鲜血。”
“云晚意,云怀瑜已经被我送去了,可惜,那小子一个人的血不够,云怀书和云怀瑾二人警惕,实在不好下手。”
“只有你了,有了你的血,秘术大成,太子才能重新复活!”
云晚意心念一动,刚想放出别的毒药,眼前忽然冒起了金星。
与此同时,寒露和立秋早就抵达了泰和医馆外边。
但奇怪的是,她们二人怎么也找不到进来的路,就如鬼打墙一样绕着泰和医馆瞎绕着!
常景棣纵马寻人时,恰好碰到她们。
“王妃呢?”常景棣声音急促:“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寒露带着哭腔,道:“王爷,王妃收到玉夫人的邀请,来了这泰和医馆,可奴婢二人随后赶到,怎么也找不到进去的办法!”
“多久了?”常景棣抬起眼,在闪电中朝泰和医馆看了几眼,道。
寒露瑟瑟发抖,颤声道:“小半个时辰。”
“这么久了!”常景棣担心惊扰泰和医馆里的人,阴沉责备道:“本王告诫过你们